花街。
长期远航的人总需要发泄,于是港口就有了花街。
可比起?京城以及其他?地方的花街,港口的花街显是更低等的地方。水手是粗鲁的,也不愿多?花钱,许多?年老的风|尘女?子会被送到?这里?,直到?榨取完人生最后一丝价值。
楚二条想到?瀛莱山封地内的女?子……
她们活得多?鲜艳,多?恣意盎然?在瀛莱山封地内是没?有这样的地方的。因为神仙们说,这种事?一旦允许存在,许多?女?子都?会成为受害者。
而这本?质上也是上位者对弱者的一种剥削,是必须被打倒的。
楚二条以前?也没?钱,也没?去过这种地方,也不知这里?的女?人到?底怎么生活。可身为劳苦大众的一员,当他?看到?坐在窗边女?子麻木的眼神那刻起?,他?就知道,这是跟他?一样的人,是要被解救的人。
一路走过港口,他?见到?了无数的剥削,再回想着大昭的平等,繁华,愤怒之火在心中燃烧了起?来!
日?出?国,必须要改变!
g!
对,神仙们说得对!只有暴力g才能推翻一个旧有阶级,建立新的秩序!
他?打开自己的箱子,将一些礼物送给路过的人。
看着同胞诧异又害怕的眼神,楚二条忽然找到?了自己人生的道:创造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平等的日?出?国!
离开港口, 楚二条喊了一辆车。
他没坐人力车。他在瀛莱山时学过一篇作文,讲的就是人力车夫的故事。
或许给人工作并不是坏事,可当看见这些车夫腿脚上暴起的筋络时, 楚二条便会想起文章里的那个主角, 想起他在风雨中艰难的描述。
若是他未去瀛莱山,他可能会因自己当下的软弱而难过。但是,在?瀛莱山学了那多道理后, 他明白:这?是对弱者?的同?情?与共情?。
日出国的思想从?根子上?就是错的。什么强者?对弱者?有绝对的支配权, 弱者?只有绝对服从?。
狗屁!都是错的!
强者?应该对弱者?有同?理心。人类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类有同?理心。如果没有了这?个, 那就不能称作人类。
日出国的上?层都不是人类,他们?把对弱者?的剥削、践踏视作理所当然?。如果统治者?对民众不怀有基本?的敬畏与同?理心, 这?个民族与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上?车前, 楚二条将箱子里的首饰盒拿出来, 将一些耳坠、戒指投入花街的窗户内。见?到那些女子诧异的眼神,他爽朗地大笑了起来,“期待命运吧!只要你想,就一定会有幸运降临!”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街的女子诧异地看着这?个远去的男人,不知?这?人是怎么了。可待她们?看清楚那些首饰后, 忽然?心里淌过了一丝温暖。
这?是大昭特有的首饰。
她们?虽是底层风|尘女,还在?来港口花街前,曾也是红过的。见?过世面,自然?知?道这?些造型、材质独特的首饰是来自大昭。
大昭的这?些首饰虽不是真金白银做的,可在?日出国也不算太便宜。毕竟,这?些首饰款式新颖、独特, 也不怎么会掉色, 对于平民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其实不光是平民,许多贵族女子也在?戴。没法, 真就是设计得太好看了,有闪闪亮亮的,一般女人很?难抗拒这?样美丽的东西?。
现在?这?个陌生男人将这?多首饰送给她们?,这?让备受歧视欺辱的人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有人大着胆子探出头,冲着楚二条的背影喊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来日若有闲暇,可来此饮酒,妾身必侍奉于左右。”
楚二条停下脚步,背对着挥了挥手,“在?下明。”顿了下又道:“不必侍奉,来日,在?下会带你们?出花街。”
有人笑了。
哪里来的傻叉?
不过也有人望着楚二条的背影红了眼。
虽知?是一句不靠谱的话?,可听着却是暖心。如果真有那一日,该多好啊!
楚二条坐上?车,车轮滚滚,港口的一切都在?缩小。
他在?日出国已无家人,只有一些乡邻以及儿时的玩伴。
如今衣锦还乡,自是要回?家乡看看的。
赶了两天的路,他终于到了自己家乡—丰芽县。
这?是一个很?小的县城。他走在?县街道,受到了瞩目。
这?打?扮,太醒目了。即便丰芽县的人见?识少,却也知?道这?是大昭的衣服,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县里很?落败,行走的人也是面色蜡黄,眼神呆滞。与大昭那种生机勃勃不同?,这?里的人更像是行尸走rou。
人活着,但心死了。
这?或许是比死更可悲的事。
楚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