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你这是特地过来看我笑话的吗?我家那几个你也知道,成绩一般得丢到水里都没有一点声音的,哪里像你家惟平,这大学都稳稳的,我还听说你那孙媳妇也是个会读书的,这次你那小孙孙还不就妥妥的了。”
老陈不是个小心眼的,自家孩子没出息也怪不了别人,他是真心喜欢惟平那孩子,现在连惟平都当上爹了,他连惟平的儿子都另眼相看几分。
谢老爷子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这还没考,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当然希望惟平两口子都能考上,这样我的小孙孙就能过来给我带,我早叫惟平把小孙孙给我送过来,惟平前面还说得好好的儿子交给我来教,谁知道临头却改了主意,一会说他丈母娘不肯放人,一会又说他媳妇舍不得,我看是他自己舍不得。”
老陈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惟平小子还是那样,决定的事情谁也说不通,你就是气得跳脚也没用,从惟平下乡后我就没见过他,上次他回来我正好也不在,不然还能看一看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惟平媳妇好得很,一点都不比城里姑娘差,你要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得让孩子们都紧着点学习,只要能考回来,以后得前途肯定不会差。”
谢老爷子和老陈那是一个战壕里拼出来的,他虽说有时候爱显摆,但这节骨眼上他都想着大院里得孩子们好。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你提早让我给孩子们寄过去的学习资料,孩子们说这些资料就是花钱也买不到。”老陈还是很感激老谢,他当时就没有想得那么周全。
“这也是惟平提醒我,我才想到的,不然我一个大老粗,哪里会懂这么多道道。”
“小妹,东西都拿好没,一会就要进考场了?”谢惟平有些不放心地叮嘱自个媳妇。
罗小妹拍了拍包:“你放心,我都检查过来,该带的都带了。”她没说的是不该带的她也带了,虽说后面的时间她被逼着复习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整了些东西。
光是手上脚上都带了逢考必过的手环,她亲手编的,有惟平的紫气加持,那效果肯定是杠杠的,家里只要是有参加考试的她都人手一根,她这也不算作弊,就是加点运气而已。
谢惟平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哪里会不知道小妹的小心思,只要小妹不在考场上扔铜钱,这手环爱带几根就带几根,也没人规定不能带手环不是。
相比起小妹两口子的淡定,一起来考试的罗家三兄弟和张向阳就没有那么放松,考试还没开始心脏就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想要喝口水缓缓,偏偏还打起了嗝,一个个忙捂着嘴巴,倒忘记了些许紧张。
这厢几个忙着进考场,家里的人可比他们还要紧张,李红英抱着谢仲曦就不肯放手,快要考试前,谢惟平和小妹总算是把儿子的大名给取好了,其实也就选了个字,本来孩子就是仲字辈的,那个曦字还是小妹这无良的妈给坏心眼取的。
“孩他娘,明睿你也抱了那么久了,该换我抱抱了。”罗土根早就想好好地抱大外孙,可每次都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小妹两口子没在,他就想多抱一下大外孙,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抱。
“明睿喜欢我抱,你今天咋这么闲?没事去把那堆柴火给劈了。”李红英哪里舍得放下大外孙,一想到闺女考上了就要去城里,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的,她这心里就不得劲。
原本一心想着闺女考上大学,给他们老罗家争口气,可这争气就代表着离别,她就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一点着落。
“你这老婆子也太会使唤人了,那柴火都还有一大堆,这一个冬天还不定能烧完,你就让我劈,我一年忙到晚,想抱抱外孙还不行?”罗土根有些不高兴。
李红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孙递了过去,“给你,要抱赶紧抱,你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大恶人,专门使唤你。”
罗土根才不管他婆娘怎么说,只要能多抱会大外孙,爱说就让她说个够,反正说一下也不会少块rou,又不疼也不痒的,他才不会像那些二愣子男人,没事天天和自家婆娘吵吵,吵赢了又没好处,还得罪了婆娘,最是不划算。
李红英可不知道罗土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手里空着整个人都难受起来,想着小妹他们考完就回来,还不如做些吃的,等他们回来还能吃上点热乎的,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可别冻坏了。
“叮铃”“叮铃”自行车的铃声似乎就要到耳边, 坐在树下的乡亲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你们说这是不是邮递员来了?这高考完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我们生产队会出几个大学生。”
“我说李家大爷, 你这心可真是Cao得够够的, 你家也没有那去考试的,咋就比人家还上心?”
“王家兄弟,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我Cao心一下又咋地?这要是真能出几个大学生, 咱脸上也是有光的,走出去人家也高看几眼,你没看那戏文里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家大爷,你这想得可真是够美的,还能拽几句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