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川来找明黛的时候,正好和他碰上,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不禁有些意外。
徐清川:“你这是去了哪儿?”
明黛:“先进来再说吧。”
江淮声点点头,侧身进屋。
明黛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江淮声这次没再拘谨,端起杯子抿了几口,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原来,趁着昨日全城祭祀之际,他重新回了一趟地宫,将其洞内洞外都仔细搜查了一遍。
徐清川闻言,神色立刻认真起来,关切地问:“可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江淮声点头,却转头看向明黛:“小姐可记得,之前我曾与你提过,我曾在中洲边境发现有人在饲养魔物。”
明黛:“记得。”
江淮声:“我原以为那些魔物都是服用魔种之后魔化失败的结果,可后来三界城中□□之时,亲眼目睹了许多修士与灵兽堕魔之后,我才发觉不对劲。”
“极少部分人成了魔修,大部分人则失去理智成为了魔物——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仍旧保留着原本的形态。”
“换句话说,无论魔化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区别只在于是否失去自我控制的意识,而不会将其彻底变成另一个物种。”
徐清川:“……等等,你慢些说。”
这些句子拆开来他都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天书?
江淮声沉默了一瞬,换了个直白的说法:“我的意思是,魔种虽然会使生灵魔化,但并不会使人变成真正的魔物,比如天魔和地魔。”
徐清川:“我明白了。不过这和那个地宫又有什么关系?”
江淮声:“壁画。”
先前因为犽的出现,他们并未来得及将壁画上的内容仔细研究,昨晚他特意折返,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壁画都用灵识拓了一遍。
他取出一张卷轴摊开,灵光浮现于空中,渐渐勾勒出图案:“墙上还残留了一部分禁制,所以拓印的壁画并不是很完整,只能将就看看了。”
明黛当时在查看祭台上的画卷,根本就没来得及去瞧那壁画,这会儿才眯着眼睛打量:“这是……不同的时代记录?”
江淮声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
画上的内容有些抽象,但结合“魔宫”与“祭祀”这两个关键词以后,理解便容易了许多。
起初只有两三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跪着,像是在乞求着什么,转眼间,天上下起了黑色的颗粒,看起来像是雨,又像是其他什么东西。
紧接着便出现了屋舍、耕牛、为数不多的小人在田间地头劳作着,看起来像是过上了好日子。
可下一幅画面中,又有人登上了山,朝着同一个方向跪下……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画面虽然缺失了不少,却不难想象出,每一次乞求之后,人们都会有所收获。
可直到再后来,灾难发生,一切付诸东流。大水退去之后,只剩下了极少部分的人与一道庞大的黑影。
明黛:“这是……魔物起源?”
江淮声:“目前来看,应该是的。”
徐清川叹气道:“有所求便有所欲,正是不断蓬勃的欲望才导致了灵泉衰亡,邪魔滋长。”
明黛:“那后面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召唤魔物?”
江淮声点头:“这个地宫,应该就是他们用来召唤魔物的地方——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最后的画面断在了祭祀之处,再往后到的内容,似乎被人给刻意抹掉了,从禁制的痕迹来判断,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明黛思索道:“几百年前,似乎正是魔灵之争开始频繁发生的时候。从那以后,几乎每隔几十年便会发生一次动荡。”
江淮声:“是。”
明黛:“可既然那时候的魔已经开始繁荣了起来,相关的记载应当会更多才对,为什么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江淮声摇头。
信息实在有限,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只是猜测,随时都有被推翻的可能。
但能肯定的是,这一段当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两人探讨之际,徐清川一直盯着空中那几道灵光的走向,忽然发现一处不对劲:“等等,你们看看,这里好像还有几笔。”
“哪儿?”
“这里,最下面。”
明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片却只看见了几道划痕:“会不会是流水腐蚀的痕迹?”
这些壁画的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前面的画面当中也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痕迹,多半都是流水或者其他什么自然原因造成的。
徐清川:“是吗?我倒觉得挺像个小孩的……”
他顿了顿,突发奇想地问:“魔眼既然能够孕育出魔物,那有没有可能孕育出个人来?”
明黛闻言瞬间愣住。
她正要说些什么,门口的却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江淮声抬手撤了结界,门外传来先前那只大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