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刚得到燕暮寒送来的消息,唏嘘不已:“有备无患罢了。”
祝子熹点点头,看向面前的两名暗卫:“让他们离开吧。”
这样说话都不方便。
“等下,我还有事要他们去做。”没有避着祝子熹,祝珩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沓信,语气变得柔和,“送到北域王廷,务必交到燕暮寒手上。”
祝子熹看愣了,那一沓信能有十封:“你之前饭都顾不上吃,就是忙着写这东西?分开不过几日,你和燕暮寒这么黏糊?”
被长辈打趣,祝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含糊地应了声,打发暗卫离开。
之前他跟踪金折穆去淮州城,答应了给燕暮寒写信,分别一月就是十封信,后来出了岔子,但祝珩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他想给燕暮寒极尽所能的宠爱。
这还是他那个冷心冷情的外甥吗?
祝子熹发自内心的觉得,祝珩改变了很多:“我之前还担心你和燕暮寒在一起会受委屈,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燕暮寒虽然在成亲当天丢下了祝珩,但无论是暗卫还是睢阳城守卫军,无论是快马加鞭的急报还是对祝珩做任何事的支持态度,燕暮寒所做的一切,都表示出他对祝珩的爱意。
祝珩分明也甘之如饴。
“写那么多信,是想他了?”祝子熹调侃道,“看来我祝家要出个大情种了。”
祝珩单手握拳掩着唇,轻轻咳了声,扯开话题:“如今我都成亲了,舅舅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以前为了照顾他,为了守住祝家,祝子熹没心情也没Jing力去考虑成亲的事,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祝珩不想看到祝子熹孤独终老。
“舅舅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一句话把祝子熹问毛了,他放下杯子,板着一张脸故作不悦:“没大没小,还开始打探长辈的私事了,和你那小狼崽过好你们的日子就是。”
看这模样,是有过的。
祝珩笑得促狭:“我不打探,舅舅可要快点给我娶个舅母回来。”
祝子熹低斥一声,不自在地转开脸。
派出去的三拨暗卫陆续有了回信,出乎祝珩的意料,最先传来消息的是前往大都的暗卫。
已经近十日了,自上次王廷的消息之后,燕暮寒再无音讯。
祝珩转了转手腕上的珠串,看着玉珠绕着线翻滚,在腕骨上留下一阵阵微凉的感觉。
为什么没有消息。
是太忙了,连给他回个信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北域又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祝珩立马坐不住了,快速拆开从大都传回来的密报,同时吩咐道:“去备马车。”
这边有祝子熹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他得回一趟北域,去看看燕暮寒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一看到信上说了什么,祝珩立马变了脸色:“等等。”
刚说不会出岔子,立马就打脸了。
德隆帝立太子了。
立的却不是大皇子,而是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
祝珩算了算,十三皇子秦翮玉比他小十四岁,如今不过才八岁。
自从德隆帝一意孤行要改立新后开始,朝堂上坚持祖制的官员已经不多了,他们以沈问渠为首,被称为清党。
诏令是在上元节当天颁布的,此时沈问渠正好离开了大都。
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祝珩捏着密报,急匆匆地去找祝子熹,刚出了院子,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怔了一瞬,拔腿就往大门跑。
方才还惦记着的人出现在门口,一身戎装,赤红色的披风在身后荡开,燕暮寒翻身下马,大步跑来:“长安!”
祝珩被抱了个满怀,鼻尖萦绕着风雪与黄沙的味道,明明只是十几天不见,却好像已经分别了很久很久。
思念犹如实质,将他们包裹在一起。
“长安,我回来了。”燕暮寒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夹杂着隐秘的欢喜,“信,我都看了。”
十封信,催着他跨越千里,从北域赶回来。
祝珩看着他,提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他捧着燕暮寒的脸,摸了摸奔波路途上留下的沧桑痕迹:“平安回来就好。”
四目相对,再多的话都比不上对视间传递的深情。
进了房间,祝珩逐渐回过神来:“你怎么回来了?”
北域出了那么大的事,十天半个月哪里够处理完。
“我想你了。”进了房间,燕暮寒还是不肯放开祝珩,腻腻歪歪地牵着他的手,“自从收到你的信之后,我就一刻都等不了,迫不及待想来找你。”
他本来就忍受不了与祝珩分别,那信上的一句“思君念君”,直接让他忍耐多日的思念之情崩决。
思君念君,日日盼君安,夜夜盼君归。
他也想他的长安了,日日夜夜都想,很想很想。
祝珩抱住扑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