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阵心惊:“你……”
一瞬间的惊愕已经足够祝珩得出答案:“看来我被我说中了。”
传闻真假难辨,但并非空xue来风,祝珩没想到简单一诈,就从长公主身上诈出了端倪,此番还要多谢佑安,如果不是他出了事,长公主恐怕不会心绪大乱,露出破绽。
祝珩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厌恶不已:“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却偏心至此,处处磋磨燕暮寒,他因我断指,却因你多番命悬一线,该愧疚的人是你吧。”
虎毒尚不食子,这种人怎么配做燕暮寒的娘亲!
长公主神色癫狂,不愿承认他说的话,但那么多的差别対待不是一朝就能抹消的,她无从辩解:“放肆!你个南秦的jian人贼子,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北域之事!”
“他是我的夫君,自然有资格。”房门被推开了,换了一身官服的燕暮寒走进来。
祝珩心头一惊,不知燕暮寒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方才和长公主谈话的内容,关于燕暮寒的身世。
燕暮寒握住祝珩冰凉的手,字字铿锵:“小公子已经不在我府上了,殿下若要找人,该去别处找才是。”
“本宫是来找你的,你去救出佑安,本宫可以帮你拿回军权。”
“殿下还真是在乎小公子。”燕暮寒语带嘲讽,眉宇间尽是厌恶,毫不留情地送客,“可惜卑职対军权没有兴趣,更不想蹚浑水,王上宣卑职入王廷,殿下慢走,不送了。”
一听王廷的消息,长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你可知王上宣你是为何事,你与本宫之间乃是亲——”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燕暮寒沉声道:“来人,送长公主回别苑。”
“滚,谁敢碰我!”
将军府的人不敢上前,燕暮寒一个眼神扫过去,长公主带出来的王廷侍卫就动了,一左一右拦住长公主:“殿下,请吧。”
长公主满脸震惊:“放肆,你们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其中一名侍卫躬身一拜:“回禀殿下,王上口谕,命末将们送您回别苑歇息,您身体抱恙,需得好好休息,太医已经在别苑等候了。”
不等长公主开口,周围的侍卫就“护送”她往外走,那行过礼的侍卫又转向燕暮寒:“将军,王上已在王廷等候多时。”
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队侍卫并不是王上拨给她调用的,而是要将她软禁起来,并请燕暮寒去王廷的。
祝珩心中忧虑,握紧了燕暮寒的手,长公主方才分明是想将燕暮寒的身世和盘托出,此事不再是秘密,王上又做出这样的安排,很难让人不去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燕暮寒仿佛洞悉了他心中所想,毫不顾忌等候的侍卫,蹭了蹭祝珩的鼻尖,“这世间我在乎的人只有你,在乎的事也都与你相关。”
至于身世,至于血缘关系,早在他被丢弃于延塔雪山之上时就斩断了,他不在意。
燕暮寒去王廷了,祝珩目送着他离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燕暮寒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都能猜得到,燕暮寒那般聪慧,又怎会没有察觉。
那为什么不说呢?
祝珩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燕暮寒不将身世放在眼里,也不想认回爹娘,但膝下无子的王上知道这件事后,真的会舍得放过这得之不易的血脉吗?
这一次去王廷,他的小狼崽恐怕会被逼着做不愿做的事情。
祝珩猜的没错,王上已经从长公主口中得知了燕暮寒的身世:“阿寒,走近一些,让本王好好看看。”
燕暮寒往前走了几步。
王上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越觉得他和自己很像:“阿姐已经告诉你了吧,你……”
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说,说我是你的爹,你是我与亲姐乱lun的产物吗?
王上沉默下来,他知道自己与长公主育有一子,可当年他不在长公主身边,回去后长公主已经生产,骗他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隔了将近二十年,他就算有所怀疑也无从查起。
北域是游牧民族,民风开放,虽然乱lun说出去不好听,但像西十一部的一些部族里还保留着继承部主妻妾的古老民俗,対子嗣的血脉并不像南秦东昭那般忌讳。
王廷之中就有与王上沾亲带故的近亲侍妾。
流言喧嚣尘上,王上也怀疑过燕暮寒是不是自己与长公主的孩子,但长公主対待燕暮寒和対待奴隶无异。
他想他的阿姐那般温柔,定然不舍得这样対待他们的血脉。
没想到一朝错判,害燕暮寒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不是长公主为了让他救佑安,恐怕也不会将燕暮寒的身世说出来。
想起曾经対燕暮寒做过的事,王上后怕不已,他曾不止一次想杀了这个颇具威胁的狼神象征。
“阿寒,你受苦了。”王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慈爱。
燕暮寒默不作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