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司马亲自领兵?”
探哨道:“未闻大司马踪迹,仿佛是攻下长安的那个乞活帅统军。”
前有贪狼,后逐虎豹。李容芝咬牙望天笑了一声,而后狠狠一折眉心,道:“好!传本王之言,请洛阳部曲助西蜀平叛。过后……过后本王愿大开城门相迎,只要他们保证莫伤我李氏亲族。”
就这样,龙莽顺利打入西蜀腹地,分骑突阵,用了两日光景剿灭那伙天师道的乌合之众,顺理成章入驻芙蓉城。
入城后他未及松懈,第一件事便下令合围了蜀亲王府。
“徽郡王尽管放心,”待龙莽见到灰头土脸的李容芝,这大老粗浑不吝地哈哈一笑,先给他一颗定心丸,“出发前我们女君特意叮嘱了,我们只占地,不伤无谓性命,尤其是老太妃娘娘,更是一根头发丝儿都动不得。对了——”
龙莽好似忽然间想起一件极重要之事,话音一转:“芙蓉城有世家贵女没有,待字闺中的,身段丰腴的,水灵的那种?”
李容芝一脸警惕地盯着这员摸不清脾气的骁将,反手将周氏掖在自己身后。
一场倾盆而下的暴雨席卷了金粉浮华的江南。
蜀王李境在京中接到来自蜀中的噩耗,脸色煞白。
大司马,幸不辱命。
西蜀被龙莽部轻易地攻破, 除了突如其来的匪民作乱,也表明荆州那头出了岔子。
李境闻讯急怒攻心,担心母亲与妻儿安危, 便要领兵回援。
王丞相面对变故,也悚然一震, 却极力阻拦蜀王:“王爷乃京都砥柱, 岂能此时离京。西蜀距京城数百里之遥,已成危地,王爷此时赶去, 也为时已晚了。京城如今已失一面屏障, 王爷再一走, 万事休矣!”
“本王岂能放任家小落入贼人之手而不顾?”李境沉喝一声。
他固然想在京城图谋霸业, 想趁此变局, 将昔日拱手让人的位置重新夺回手中。
然这一切都要与家人共享才有滋味, 如若他成了孤家寡人, 便是做到了九五之尊, 又有何趣?
李境此刻只是后悔, 一悔自己贪功侥幸, 以为有荆州防线在前拦挡,他即使暂离西蜀也无大碍,二悔自己将容芝遣回西蜀,若他回途中正遇叛军,出了什么意外……
李境不敢再想下去, 即刻转身出宫。
王逍追出殿阁还欲挽留,李境道:“前番丞相力言荆州不会出事,洛阳的兵马何以悄无声息便过了襄樊,丞相此前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王逍神色微变, 这正是他有苦难言的地方。
此前他接到密报,道卫觎和谢韬约在了上蔡见面,王逍深知在战场上与卫觎交锋毫无胜算,便打算截杀他,所派去的百名武士,皆是他府中豢养的死士。
谁知过去这么多日子,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之所以此前不露声色,就是怕李境得知后想回西蜀。同时也抱有万一之侥幸,即使截杀不成,毕竟谢韬之自负傲骨,绝非能被轻易说动收买之人。
是以一听说蜀城破了,王逍的讶异不在李境之下。他百思无解,洛阳那方究竟是如何说动的谢韬?
“王爷,请再三思——”
李境侧目冷寒着脸,“不然,丞相借我京兵三万,西去平蜀?”
京城自身难保,岂能再分兵出去。王逍下意识道:“断断不能。”
李境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他回到郡王府点兵,李涵兰得知蜀地被敌军占领后,结舌瞠目,脸色一瞬煞白。
见父王要舍下在京城的经营回去险地,这个华服少年讷讷欲劝,又不敢言。
李境已迅速地穿戴好铠甲,见幼子此状,心生怜惜,便作出安排:
“现下那边的情况不明朗,为父先回,你且留在京城。”
李涵兰转了转眼珠,斩钉截铁道:“不,祖母与母亲安危难料,孩儿岂能苟且偷安,孩儿愿与父王同回!”
“好孩子!”蜀王出乎意料地看着这个向来娇纵的儿子,老怀甚慰。
父子二人yin鞭打马向西的同时,乌衣巷谢氏也收到了消息。
谢韬的发妻程氏得知北兵过蜀,察觉内有隐情,不禁自语:“若是有变,夫君为何没有片言寄回?”
“阿母莫慌。”
屋内燃着谢既漾自己配的百合香片,气味清芳,几缕雪烟缭绕在错金博山炉间。
谢二娘将手轻轻放在母亲的手背上,神色冷静,“此时出入京畿的信函必受监管,想是父亲料到此节,所以才按兵不动。”
她帮母亲分析着,“没听说北军与荆州部发生冲突,那么可以说是北军行迹隐蔽,府台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北军绕道袭蜀,不在荆州的管辖之内。总之,父亲并未带兵倒戈,朝廷这时候求个稳妥,便不会轻易向谢氏发难。”
其实她心知肚明,洛阳已成气候,建康面对枕戈待发的北境大军无一战之力,父亲在此时给洛北方面行个方便,不失为一条留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