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没有了。”玄扶桑倒完茶,抬眼笑yinyin地看向卫戎。
“你……”
对着她的微笑,卫戎心底升腾起焦躁急迫,不该有的期待死灰复燃,又或者,它从来没有真正被他掐死过。
顷刻间,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他喉咙滚了滚,牢牢盯住玄扶桑的眼睛。
“你对他说这些话,是有所图谋,还是……咳咳……”尾音有丝发颤,别人听不出来,他自己却很清楚,只能假意停下。
“还是,你真的这么想?”
“你猜。”玄扶桑将添了茶的杯子递给他,顺便习惯性地和他玩笑。
卫戎没有接。
玄扶桑伸出的手顿住。
卫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中流转着光,仿佛是空旷雪原里跳动的火苗。
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了,玄扶桑觉得周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严肃紧张。
其实比这更具攻击性的场面玄扶桑见多了,但早就习惯了卫戎的温柔纵容,这样有点陌生的他,让她有些不自在。
嘴角的笑意淡了一分,她的手刚要作势收回,卫戎却眸光一软,还是将茶杯接了过去。
在不到一秒的间隙里,擦过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及了彼此的体温。
卫戎垂眸看了眼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它透澈见底。
再抬眼看向玄扶桑,她的眼睛比杯中的茶水还要清亮,轻易就能让人沦陷,却一点都看不穿。
“扶桑,你不说,我猜不到。”
他深深凝视她的双眸,语气低下去,郑重中莫名有点认输祈求的意味。
“好吧,我说就是了。”她遭不住他的眼神,坦然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卫戎眉头一皱,眼中浮现出怀疑,“你说的是真话?”
“表哥怎么这么看我,难道不信我吗?”玄扶桑故作受伤。
她的反问并没有让卫戎安心,心底那份雀跃的期待反而变得更加惶恐,怕又是一次落空的结局。
玄扶桑见卫戎面上疑色不减,反倒更浓,无声叹了口气。
好吧,她太爱逗他了,好像可信度是有点低。
“孩子还没出生,双方父母就已经定下了所谓的婚约。十几年来联系甚少,别说面都没有见过,如今更连对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她不急不躁,将详细的背景缓缓道来。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根本就不熟,更别提什么情深义重,海誓山盟。那女孩早就打算退婚了。”
“所以你真的这么想。”听她神色如常地说完这一堆,卫戎失神地低声喃喃,“你竟然真是这么想的。”
飞速跳动的心脏,将全身的血ye都烧的沸腾起来。
他想要将温度强硬压下去。
于是,连带着说出的话都像染上了冷意,像是凝了层薄薄的霜。
“你是在怂恿他去做第三者吗?”
玄扶桑闻言眉间一蹙。
如果是和无关人等有观念冲突,她绝不会与之多费口舌,默不作声或者把话题转移就能轻易省去许多麻烦。
她不喜欢争执辩论,也不喜欢把场面闹得尴尬难看,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凡事留一线才是玄扶桑的作风。
可对面的人是卫戎,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那些面对外人的虚伪了。
“表哥,这不是自由恋爱的现代婚姻,这是父母包办的封建婚姻。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又哪来的第三者呢?”
玄扶桑将声音语调放的更柔。
“怂恿什么的,我只是想鼓励他快些去和那女孩表白心意,省得日后错过,空留遗憾。”
“怕错过,怕遗憾,那也该把感情控制下去,人家不是还没退婚吗?这是原则问题。”
义正言辞的话一说完,卫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她的反驳。
“喜欢这种感情,怎么可能控制的了呢?再者,感情里的先后时机万分重要,现在两个人没见过没有感情,难保以后如何。”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近乎是失控了。
玄扶桑无奈一笑。“表哥,你是因为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才会这么天真。”
“谁说我没有喜欢过人?”卫戎脱口而出。
“……”
“……”
房内原本还越来越紧张的氛围突然就破碎消散了,一下子彻底安静下来。
房外楼下模糊的人声,听起来恍若是另一个世界。
“表哥……”如仙人一般纤尘不染的卫戎,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事,玄扶桑实在无法想象,“你喜欢……”
“我没有。”卫戎面上淡定,嘴上飞快否定。
“你,说,谎。”玄扶桑立刻揭穿了他。
她勾起嘴角,眸中似笑非笑,语气又乖又柔,一字一顿,很是磨人。
卫戎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忽然生了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