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生面孔总在她附近徘徊,原来她还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人应该就是给何时了他们通风报信的人。
沈初茉虽然识破了这一点,却没有管他,依旧专心做自己的事。
何时了气冲冲地回了家,一脚踹翻了地上放得好好的小板凳。
吴凤霞破口大骂:“发什么疯啊,吃饱了撑的吧!”
何时了没忍住,把沈初茉的事情叭叭地说了出来。
吴凤霞皱着眉头问:“被抢了有多少钱啊?”
何时了哪里知道,他随口猜道:“大姐生意那么好,怎么也有大几十块银元吧。”
吴凤霞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啥?!”
她和何时了不愧是亲母子,一下就不淡定了,血压飚得老高,人急得都快跳起来。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不气死我她是不甘心啊!你看看她在外面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哎哟喂我的亲娘老子啊,那么多的钱说抢走就被抢走了!她也不知道反抗?就这么傻呆呆地把钱给出去了?”
吴凤霞面色狰狞充血,好像被人割了rou一样。
她完全不是心疼沈初茉的遭遇,而是怪她没用没守住钱财,被那些混混轻易地抢了去。
何时了略显愣怔,心里毛毛的很不是滋味。
那照他娘的意思……他大姐当时就应该死也不把钱交出去,让他们打一顿?
她明知道他大姐斗不过那群人不是吗?这样的反抗有何意义?
他知道他娘是心疼钱,但是……这个心疼法,让他觉得很没有人情味。
何时了心中闪过莫名的念头,难怪他大姐不愿意回这个家。
如果今天他大姐回了家,他爹娘听说这个事,会不会气得当场打她一顿?
何时了觉得会,哪怕何春花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原想着爹娘知道这件事后说不定会心疼、会担心、会想办法把大姐弄回家,但是吴凤霞的反应让他一下子有点不确定了。
吴凤霞气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骂骂咧咧,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都能听到她狂吠的声浪。
何老爹抽着旱烟道:“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把人接回来。”
听到这话,何时了也期待地看向他娘。
吴凤霞恨恨地喘了口气:“你没听她说吗,以后就不是何家的人,她这是打算祖宗都不认了呢!我有什么办法,让我去求她,做梦去吧!”
何时了眸子又黯淡了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娘要是能示弱一次就好了”的想法,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何春花独立的决心,知道她不可能轻易低头,所以就希望吴凤霞能够主动破冰。
他从没想到一次普通的争吵会闹到这个地步,明明大姐是他们家最懂事听话的孩子了不是吗。
“那好啊,你不管那就让她在外面被人欺负死吧,死了你就清静了,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何老爹摊摊手,提着板凳进屋去了。
何时了皱着眉,他觉得他老爹也没有多在乎他大姐。
每次都是这个是什么都不管的态度,一辈子只知道种田抽烟。若是他能掌点家,他娘何至于会是这么个样子。
真是不想还好,一想就发现,他们这个家里问题太多了。
吴凤霞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冷笑一声:“不回来就不回来,以为我真的治不了她。再怎么样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真的不认我这个亲娘也得听我的!”
何时了烦躁地道:“娘,你又想干什么呀?”
吴凤霞横了他一眼:“这事你别管,我去你舅舅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何时了肩膀塌了下去,只能目送她扭着屁股急急忙忙地离开,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然这个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沈初茉挑了个时间又上了一次山,为她的麻辣烫调料做储备。
她喜欢在山上捡一些菌子,加一点rou炖汤喝能鲜掉眉毛,在麻辣烫里也是一道很受欢迎的菜品。
上山这条路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只不过今天没想到菌子没捡着,反而捡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军装倒在草丛里,前胸渗出一大片血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沈初茉发现他后脚步一顿,立时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山上很静,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影子,这人应该是落单的。
沈初茉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被卷进什么奇怪的事件当中。
确定周围没人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捡了根树枝戳了戳。
那人似乎是昏迷了,躺在那儿毫无动静。
沈初茉想了想,拨开那人脸上的草,看清了他的长相。
一道熟悉的电流流窜过全身,沈初茉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她扔了树枝,扑到昏迷的那人身边。
男人已经有些失血过多,紧闭的嘴唇苍白干裂。
沈初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