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白又被赵嘉禾的奴婢挡了回来。他垂头丧气回至院中,又听徐秉行在抚琴。他并不擅长音律,只要徐秉行的曲乐流畅,他便听不出公子究竟是何心情,就如今日这般。
“公子,殿下不肯见我。”周墨白将手中食盒放下,躲在角落暗自神伤。他明明觉察到殿下心底的温柔,但为何如镜中花水中月般呢?
“等过些日子,殿下便会见你了。”徐秉行停了手下琴音。
“可是殿下……留宿常公子好些日子了。莫非殿下要将常公子扶正?”周墨白急道。公子怎么能如此气定神闲呢?这都要火烧眉毛了……
“殿下以此为警示。欲速不达,越有所求,便会求而不得。”
周墨白似懂非懂:“公子是说我们要静观其变吗?”
徐秉行颔首:“先前我冒进了,此时该以退为进。”
周墨白皱了皱眉,担忧地问:“殿下有没有生我们的气?”
“也许吧。不过殿下日理万机,这些事她不会太计较。”
“哦,只要殿下不生气了就好。”周墨白松了口气。
徐秉行打开琴谱,莹白的长指在泛黄的书页上轻轻翻动,随口道:“你莫要多想,只管恪尽职守,侍奉好殿下。”
周墨白面色骤然一红,小声地问:“殿下,还记得那事么?”
徐秉行手下一顿:“自然。你要记住,如今不比当初,我们很快不仅仅是面首。”
公子如此直白地将“面首”两字道来,让周墨白心底有些难受,但他又不解公子话中的意思,迷茫地看向他。
“我们要做殿下手中的剑,为殿下披荆斩棘。”徐秉行随口道。
“哦。那是自然。不止是剑,还要成为殿下的盾,为殿下挡风遮雨。”
闻言,徐秉行低笑,墨眸看向晦暗的暝色。周墨白不谙世事,不知这建安城已是风雨飘摇。殿下胜,则一众面首得道升天;殿下输,他们便是狐鸣狗盗之徒。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再会是面首了。
暮色将至,晚霞映山。紫金山巅的羊肠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位翠衣少年。年纪稍小的少年在前方执灯,年长的跟随于后。
“柳卿,你怨我将你从徐秉行那里讨要过来吗?”萧见衍问。衣摆曳地,抚过点点霜雪。
柳卿摇首:“公子待我极好。”
萧见衍摇首:“可惜我无甚大用,不如徐秉行会耍手段。”尤其是近日里,这徐秉行仿若被鬼魅附身,从淡泊不争的性子变成了蝇营狗苟之徒,甚至让殿下破例留宿。本以为徐秉行只是个会弹琴的公子哥,没想到心眼这般多。可惜殿下的恩宠如风,如今反倒是常烆盛宠。徐秉行汲汲营营,只得一时欢好,也颇为讽刺。不过,无论是徐秉行还是常烆,他都分外不喜。
“公子莫要妄自菲薄。公子有一身Jing湛医术,求的是细水长流的宠爱,而不是一时欢愉。”
萧见衍颔首:“我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觉得他们各怀心思,不配陪伴殿下左右。”
柳卿默然。
“你怕是不会懂……”萧见衍喃喃自语。他比阁中任何人都知晓殿下要什么,因此他见不得这些人各有打算。他与殿下已相识十年,殿下当年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有心悦之人,曾期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是他那会儿年岁太小,在殿下经历风雨后才情窦初开,便也不会让殿下变成如今样貌。
“公子,为人臣子,只要尽忠即可。”柳卿劝道。
萧见衍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柳卿不明白殿下经历了什么,甚至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但他知晓殿下是被最重要之人背叛,因此才杀光了所有侍从。殿下最需要的是赤忱之人,若是有用便是再好不过了。
“公子莫要忧愁,殿下待公子还是不同的。”柳卿宽慰道。这阁中唯有公子能在殿下面前肆无忌惮地玩笑。倘若换作他人,殿下早就翻脸了。再说公子掌管断子散药方,虽由宫中秘制药方改进而来,但此世间唯有公子能解。殿下将子嗣绵延之事交予公子,足见对公子的信任。
“嗯。”应声间,他们已然走到殿下的院落。柳卿在檐下挂上宫灯,萧见衍推门而入。
赵嘉禾倚床正翻看策论,见到萧见衍,她放下书,唇边浅笑。
萧见衍也不行礼,而是褪衣上床。柳卿递上汤婆子,萧见衍用手捂了片刻,待手温暖后,才伸入被褥之下。
其下春光无限,赵嘉禾什么也未穿。
萧见衍分开她的腿,摸到了腿间细软的毛,不禁笑道:“看来月事是走干净了。”
长指撩拨了几下,便轻轻刮着rou缝,咬着她的耳道:“怎么,常烆没喂饱你?”
“月事干净了,就让他走了。”
“你真坏。”
“若是事事让他们如意,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
“也是。”萧见衍的手搭上她的脉,不禁笑出声,“殿下欲火燔灼,还是要及时泻火为好。”
“那我今日的药方是你还是柳卿?”赵嘉禾趴上他略显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