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薇薇说她会帮他端着盘子。
她看他夹取了一种通体金黄的虾类,问:“这是什么虾?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是西海文德莫伽莫岛附近的一种海产,当地人叫它诺杜福克虾,诺杜福克在西海语里指的是‘没有钳子’。诺杜福克在阿拉巴斯坦语中和‘流放’同音,这边的人嫌它名字听着不吉利,所以很少在饮食中用到它。但是它的味道很不错,我多拿一只,待会你可以尝尝。”说着,他又夹了一只到薇薇手上的盘子里。
她眨眨眼,很钦佩地:“社长,你懂得好多哦。”今天好像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但她真的很崇拜知识渊博的人。
“呃,可能是我书看得多,加上去过的地方多吧。其实这不算什么。”
“要是我能做海贼就好了。”
可她是公主,父王唯一的子嗣,不可以丢下国家乱跑。做特工已经是她做过最出格的举动了,做海贼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要不要跟我出海?”他俯身在她耳边诱惑她:“在遥远的国度有很多有趣的人事物,优美的风景,奇特的自然现象,也有值得人拼上性命去冒险获得的秘宝。这不比在沙漠里过一辈子要有趣?”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算了,我是个没什么志气的人。比起出海寻宝,我更愿意留在沙漠里。”
“你不相信我说的?远方确实有值得你舍弃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去追逐的宝物,我没骗你。”她正是他来到远方所找寻到的秘宝,克洛克达尔不怀好意地想,他对于她是势在必得。
“我相信你的话,但选择留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当我决心不足吧。”薇薇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似乎不再介怀。
克洛克达尔有些遗憾,要是小公主真这么容易被拐走就好了。虽然他们走后老朋友可能会被气疯,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克洛克达尔晚上和薇薇在同一个房间留宿,就算她认定对方内心性别为女,但身体到底是个成年男性。
脱衣服前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唔……怎么不是呢?”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酒杯里漂浮着的球形冰块,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如果对方不是克洛克达尔的话,薇薇百分百会疑虑。但在她心目中克洛克达尔是妈妈和仙女教母一样特殊的存在。所以她克服了心理障碍,甚至在他面前脱衣服。
他诚恳建议她不要洗澡,因为待会可能发生什么会弄脏身体和床单的事。
他的话还挺有歧义的,但是薇薇心想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熄灯后两人躺在双人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靠近薇薇的一侧是他装钩子的那只手。
克洛克达尔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她正要睡着时,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
一个黑影闪进来,动作敏捷犹如鬼魅,快到让薇薇害怕。她下意识地想推醒克洛克达尔,但他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借着月光她看见那人手里武器的寒光,她没有想着逃跑,而是想着保护身边的人。正在这时克洛克达尔忽然动了,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人的脑袋。因为距离声源太近,枪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不知是血还是脑浆什么的溅了薇薇一身,她睡在外侧帮克洛克达尔挡下了几乎所有飞溅过来的液体。那人咕咚倒下,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克洛克达尔还是越过她去给他补了两枪。
他怕吓着她,没有把灯打开,撵她走:“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
薇薇被黏稠且刺鼻的液体淋了半身,心脏狂跳不已,但由于光线不够明亮,她也不是很害怕眼前血腥的场景。
她抹了一把脸,嘟嘟囔囔地:“我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你没必要弄懂,总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我的事了。拿着这把钥匙去其他房间把自己弄干净就睡吧,这把钥匙能开这一整个楼层的门。”
薇薇接过钥匙:“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键词让我慢慢想?求你了,克洛克达尔先生。”
“也行,但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睡前喝的那杯威士忌里被人下了安眠药。”
薇薇到隔壁脱掉沾满血的睡袍,一边冲洗身上的血渍一边思索。已知刚刚翻窗进来的那个人不怀好意,看身法应该是职业杀手。那么根据后果往前倒退能得出前因是有人想要克洛克达尔的命。他很强,想杀他的人无法正面战胜他,于是玩阴的给他下药。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理由也简单,可能是毒药会改变酒原本的口感,容易引起他的警惕。
克洛克达尔约莫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那杯酒有问题,但是将计就计假装喝了它。他一开始就没睡,实际上是清醒的,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攥着枪呢。他佯作没办法被她推醒的样子,等敌人靠近了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所以她在场的意义是什么啊,替他挡飞溅的血和脑浆吗?好吧,她承认她起到了麻痹敌人的作用。那个刺客大概到死都没反应过来,如果活下来的话可能会觉得她演技真好。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