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听着他的哭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歹竹出好笋。
姚政这样的人,竟能养出姚林戈这样的儿子,真是令人意外。
他的女儿更像她,手段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有一点,比这个爹强太多。
姚心语不畏死,比他有骨气多了。
姚政被带到了宫里,他见到了萧云珩,陆惜月,姬津瑜,还有一个好像是刑部尚书之前逢人就夸的得力下属。
这些人为何会搞到一块去?
不等他纠结缘由,两个青年的身影令他彻底怔住了。
是太子,还有,他的儿子,姚林戈!
他惊讶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第一个念头便是姚林戈被这些人控制,用来威胁他。
然而,他身上不仅没有一处伤,更没有用绳子绑着,甚至连几个侍卫都对他很客气,还给他让了个位置。
姚政死死的盯着他,许久,才咬牙切齿道:“姚林戈,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他的目光,姚林戈只能低下头。
宽大的袖子里一双手紧紧攥起,是不知所措,亦是无法面对。
姚林戈很清楚,救下太子,等同于坏了父亲的大事。
太子仁善,被他的父亲所害,他看不得他失血过多,重伤不治。
姚林戈的沉默对姚政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巨大的震惊和恨意在他心中爆发。
“你这个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连你妹妹都不如!”
他原以为将姚林戈逐出门去,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今看来,他错了,错的彻底。
这个孽障竟然与这些人勾结在一起,来对付他这个父亲。
他咒骂声没停,陆惜月听着聒噪,萧云珩看在眼里,对镜一使了眼色。
称帝
镜一直接扯了块布塞到他嘴里,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节绳子,三两下绑了起来。
姚政口中只剩下呜呜声。
姚林戈看在眼里,心下不忍。
这人终究是他的父亲。
他撩动衣袍,“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两位王爷,草民斗胆,想请几位,留我父亲一条性命。”
他很清楚说出这种要求又多么的离去。
姚政支持硕王,围了皇城,围了皇宫,杀了两位公主,害死陛下与皇后,甚至还是陷害当年宁王府勾结外敌,国公府贪污受贿的幕后凶手,
如此种种,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对他有生养之恩。
哪怕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也好过丢了性命。
太子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姚林戈,一时神色微妙,姚林戈无他而言,有救命之恩。
这份恩情,理当报还,若是为了姚政,实在不值当。
已是夜半三更,殿内一阵安静。
陆惜月与萧云珩没有开口,姬津瑜亦没有开口。
他们在等,等姬云堰做决定。
身为太子,不,应当称其为陛下了。
一个心软的皇帝,是坐不稳这皇位,管不好这万里江山的。
短暂的沉默后,姬云堰开口了:“姚公子,恕我无法答应。”
姚林戈早就知道会被回绝,他低下身子,额头贴在了地上,姿态谦卑无比:“草民自知父亲罪该万死,无法饶恕,草民不愿为其辩解,只是希望……”
他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求情的话。
姬云堰深吸口气,态度仍旧坚持:“姚公子,我可以理解你顾忌他是你的父亲,陛下也是我的父亲,死去的陆国公是宁王妃的父亲,还有老宁王与王妃的事,就不必多说了。
这些人,无一不是死于姚政的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我甚至不曾深知的家族,你舍不得你父亲,那旁人的亲人又该如何?”
姚林戈嗓音一窒。
道理他自然知道,也想过求情不一定能成,他还是想试一试。
“你起来了,我不会答应的。”
姚林戈身子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浑浑噩噩站起身。
还在太后宫中匆匆赶到的周潍拨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带了几分哭腔道:“奴才这里有陛下的诏书。”
众人见状,跪地行礼。
姬云堰艰难从床榻上起身,在侍卫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这是一封传位诏书。
周潍站起身,忍着眼眶中的酸涩,将诏书中的内容读了出来,最后合上圣旨,递交到了姬云堰手中。
姬云堰捧着圣旨,无尽的复杂与伤感涌上心头。
这条路,是他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上来的,即便是成了,这一刻,也是哀默大过欢喜。
“臣等拜见陛下……”
众人对着他行礼。
“平身。”
姚政紧紧盯着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