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良娣的脸,盛常顿时惊呼道:
“娘娘,您怎么哭了?”
她慌乱地擦了下脸,声音沙哑:“没有,是风吹的。”
她看向后面的书房,问道:“殿下在书房里吗?”
盛常点点头:“是,殿下在里面议事,娘娘可有事?刚才老奴走神了,都没看到您进来。”
良娣摇摇头:“没有,我先回去了。”
见良娣转身离开,脚步颇为凌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盛常觉得有些不对,一时间也没拦着。
日头升到半空,又逐渐落下去。
许久,书房的大门才被人打开。
尉迟淮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看见盛常站在门口,他笑着走上前,揽住盛常的脖子,边走边问道:
“公公,我向你打听个人。”
盛常也不敢挣扎,只好陪笑道:“您说您说。”
尉迟淮压低声音:“我听说,你们东宫里面,最近多了个娘娘,可有此事?”
盛常连忙道:“您这话说的,殿下只有良娣娘娘一位妃妾,哪儿有旁人?”
尉迟淮依旧笑着,凑近他耳边道:“老东西,别装了,我把人带来的,还能不知道?”
盛常瞬间一愣,只好道:“这、这老奴也不清楚……”
尉迟淮见也问不出来,只好松开他,大摇大摆下了台阶:“不说算了,下次再来问你!”
盛常急忙喊道:“大人,您稍等一下,老奴带您出去啊!”
尉迟淮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看着尉迟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盛常松了口气,转身走进书房里。
屋内,李景成坐在书案后面,正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按着额角,神色颇为疲惫。
盛常走上前,轻声道:“殿下,刚才良娣娘娘来了,知道有客人在,就先回去了。”
听见这话,李景成抬起头:“她有事?”
盛常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娘娘也没有说,老奴看着娘娘……像是有些伤心的模样。”
“伤心?”
见李景成皱起眉,盛常解释道:“您这几日朝政忙碌,闲时也都在那边,许久没去见娘娘了,想来娘娘一时伤心,也是正常的。”
李景成闭上眼睛,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张脸。
好像,确实许多日没见到了。
他站起身,终是说道:“去看看吧。”
“是。”
面具
日头落了下去, 余晖洒在窗前,院子里寂寥无声。
良娣坐在窗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正一遍遍地抚摸着。
忽然,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在做什么?”
良娣一惊,手微微抖了下,东西顿时掉在地上。
李景成俯下身,捡了起来。
是一个朱雀的面具, 看上去有些陈旧了。
他皱起眉头:“你拿着它作甚?”
良娣抬起头,眼眸里燃起的光芒, 在看清身后的人时,瞬间熄灭了。
她没有起身行礼,轻声道:“我……妾身喜欢这个。”
李景成看着她的眼眸,将面具放在妆奁桌上,手抚上了她的脸。
“是那年七夕, 我们去庙会买的那个?”
听见这话,良娣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对, 当时妾身很喜欢,殿下就买下了, 亲手给妾身戴上的。”
她仰起头, 眼眸里泛着微光, 似乎落在他的脸上, 又似乎看的人不是他。
李景成的手不自觉落在她的脖颈上, 手指轻轻摩挲过白嫩的脖颈:“这么多年了, 你还记得。”
她轻笑着道:“妾身不敢忘。”
李景成走上前,手按住她的后颈, 低声道:“这几日,你为何不来找我?”
良娣低下头:“殿下……政事繁忙,妾身不敢打扰。”
她低着头,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脖颈的线条纤细而流畅。
李景成眼眸微沉,忽然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良娣惊呼了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榻上。
男人的身子压了下来,她望着大红的帐顶,咬紧了红唇,眼眸忽然一阵阵发酸。
她看着床帐被放下,手攥紧身下的锦被,视线里的人,忽然之间变换了模样。
似乎正笑着对她说:“阿霓,你脸红什么?”
她轻轻错过脸,小声道:“谁脸红了?”
那人的脸又凑近了几分,笑着道:“明明就是脸红了,还不承认?”
她伸手去推他,无意间转过头,唇上似乎擦过柔软的触感。
她愣在原地,看见面前的人也愣住了。
下一刻,她意识到那是什么,耳后和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她身后靠着墙,一时也无处可躲,只能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