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放心吧,阿尧的身手很好的,人也很好!会保护好我们的!”
“……”
“母妃,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
“谈不上喜不喜欢,一个侍卫而已,他的任务是让谁喜欢吗?”
“母妃……”
“骄骄,他只是一个侍卫,就算模样不错,但他只是个侍卫,也只能是侍卫,你可明白母妃的意思?”
“……”
“母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成亲那天……等再过一阵子,母妃帮你寻个好人家,先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哪怕母妃看不到了,也能放心了。”
屋内一时没有声音了,许久,李玉珩的声音才响起,却不如往日那般低沉,变得十分沙哑。
“好端端的,你提这些做什么?”
几声压抑的抽泣声入耳,阿尧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攥住腰间的玉佩。
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尧回过头,见李玉珩走出来,身后却没有跟着旁人。
李玉珩关上房门,朝着阿尧比了个手势,阿尧立即心领神会,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离开庭院,穿过山间小路,走到寺庙的正殿前面。
殿中梵香袅袅,庄严肃穆,僧人的诵经声萦绕不断,殿中央的佛像面容慈祥,仿佛正注视着佛前的人们。
阿尧站在大殿门口,没有进去,他看着李玉珩走过去,手持三炷香,跪在佛前,不知在祈祷什么。
男人宽厚的肩膀,在那一刻却显得有些颓然,许久,他才俯下身叩拜。
站在殿外时,李玉珩望着山下萧条的树林,对阿尧说道:“不进去上柱香?”
“属下并不信奉。”
李玉珩轻笑一声:“年轻人呐,都是这般的。”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也不信这些,什么牛鬼神蛇,命不命的,只信老子自己。”
阿尧转过头,看着身边高大威严的男人,这位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人物,骁勇善战的塞北王,此时就站在他身边,离得近了,连他眼角的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忽然有些激动,他听见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我记得有一年,西域派了十万大军压境,我们就只有三万兵力。三万人呐,去对人家十万,朝廷非说派不出兵来了,只有这些,你说这仗怎么打?”
李玉珩看向他:“你说我去求佛祖,他能给我兵吗?那时候除了自己,我还能靠谁?”
见李玉珩叹息着摇头,阿尧问道:“所以,王爷是怎么赢的?”
“赢?谁说赢了?”
李玉珩笑了:“输得可惨了!那时候年纪小,一战打下来,死了很多兄弟啊,很多熟人都不在了。我一路上都忍着,直到回家,一看见阿梦,忽然就忍不住了,抱着她那个哭啊……”
李玉珩说完,径自摇了摇头:“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年纪小啊,脾气倔,也不肯认输啊,心想不能让这些人白死啊!于是我整日都在想,怎么才能赢?怎么才能打得过西域蛮子,把边境的城池抢回来呢?”
他看向身边的少年:“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见李玉珩目光认真严肃,阿尧却摇摇头,直接道:“属下想不出办法。”
李玉珩刚要叹气,少年却忽然道:“不过,属下知道王爷的办法。”
“在那之后,王爷就创立了塞北玉家军,练出了一支优秀的骑兵队伍。几年后塞北大战,王爷只用五万骑兵,就灭了西域十五万大军,玉家军自此名声大噪,守护边境至今,从未败过。”
听见这话,李玉珩也有些惊讶,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竟然知道!在哪里听说的?”
“之前,听郡主提过几次。”
见李玉珩笑着,他忽然问道:“所以,为何如今,您还是信佛了?”
李玉珩收敛起笑容,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烧成一片的余晖落日,衣衫在风中翻飞着,头上青丝被镀了层金色,掩住其中的缕缕银丝。
他缓缓说道:“因为人生不只有一场战役,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受你控制,我们能做的往往是少部分,能努力改变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大部分,则是天命。”
“阿尧,你可知道,人世间万事万物,最不受人Cao控的是什么?”
阿尧没说话,李玉珩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生老病死,爱憎离别。”
他望着远处的火烧云,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人的寿命是天注定的,若是要走,谁也留不住。”
“同样,爱一个人也是。”
阿尧愣住了,李玉珩继续说道:“那些所谓的心动啊,喜欢啊,根本不受你控制,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爱上了,是不是,我说的可对?”
眼前顿时浮现出少女的泛红脸庞,阿尧抛开念头,低下头道:“回王爷,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