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手直抖,半天套不上。偏偏眼泪又停不下来,余远洲眼睁睁看着一条细细的,晶亮的鼻水,蜘蛛丝似的滴他脚背上了。
乔季同也看着了,悄悄地递过来个纸抽。余远洲抽了两张,倾身过去,盖住了丁凯复的大鼻子:“你先醒一下。”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整破防了,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翻白眼的姜枫,也没忍住,笑着骂了句傻王八。
丁凯复擦了鼻涕,把鞋套上。手忙脚乱地捡起捧花,举到余远洲的面前:“远洲。往后吃鱼,我只吃鱼头。”
余远洲瞪大眼睛看他,没懂他什么意思。
丁凯复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把余生(鱼身)都留给你!从今往后,你就是···”
余远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狗嘴:“行,我都知道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作者有话说:
洲此刻还不知道,他只捂住了一句土味情话,还有1314句在外面等他。
下周接着甜嗷,ua!
ps:东北早市的牛rou火烧是真好吃。还有包子馅饼大油条~
余远洲趴在丁凯复背上,侧脸蹭着他的耳廓:“车没开进来?”
“开不进来。”
“你整了个超长林肯?”
“整了个变形金刚。”
余远洲笑了下,没当真。直到出了小区门,才明白丁凯复没扒瞎(胡说)。
还真整了个大力神来。
打头的是起重吊钩,后面跟着推土机,挖掘机,混凝土搅拌车,道路清扫车,自卸翻斗车。
全是大吨位的新车,喷着绿漆挂着红绸。
“我靠···太帅了···”余远洲勒着丁凯复的脖颈,兴奋地扑腾腿,“xg重机的?租一天多少钱?”
“一小时三万。”
“这么贵?!”余远洲拍他胸脯,“林肯才两千!”
“那破玩意儿哪有这带劲。”丁凯复问他,“坐哪个?”
“必须起重机。”余远洲兴奋地摸着车身,眼睛黑亮,像个六岁的小男孩儿。
“这额定总起重得有50吨?”
“不道,我瞅这个轮儿最多。”
“酷毙了。我要坐副驾。”
“你想挂钩上都行。”
丁凯复拉开车门,把他推了上去。
新车还都套着塑料膜,余远洲转着摸了一圈儿,美滋滋地乐呵。然而车刚拐上主路,他的笑就冻嘴上了。
主路上一溜大红的充气彩虹门。打头的是个双龙戏珠,挂着横幅:丁凯复(付金枭)爱余远洲一辈子。
在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间,余远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可怕,还不是一个。
一个接一个,密集到没看完这个,下个就扑过来了。
“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超爱你。”
“你什么血型。我的理想型。”
“爱像场重感冒。你瞅我一眼,我发一宿烧。”
“你太美丽,我太着迷。”
“二踢脚都没我想你那么想。”
“你是候鸟梦里的绿洲。”
“别人的心在左边,我的心在你那边。”
“有你,风花雪月。没你,月像脓,风像屁。”
······
余远洲不想打击丁凯复。可看了七八分钟,还没看到头。终于是没忍住,扭头问他:“总共多少个?”
“妖三妖四(1314)。”
“…你哪儿来这么多屁嗑儿?”
“攒了三年多。”丁凯复笑了下,“一天一句儿。想着如果这辈子咱俩成不了,我死那天带走,也算个念想。”
余远洲沉默片刻,对司机道:“师傅,慢点开。”
———
金鹿酒店总共有八个宴会厅,超过一千平的俩,九百平的1个,八百平的1个,五百平的俩。
酒店入口竖了指示牌,贴着各个宴会厅的承办人。但今天,所有的指示牌上都贴着同一对名字。
一千来平米的大厅,层高十米。巨大的花型吊顶,填充着香槟色花海,错落着水晶灯。镂空的灯坠,雪花形,雨滴形,投影在地上,似月夜里波光粼粼的湖。香槟色和梦幻金相配,像欧式宫廷的童话世界。
上万只花堆积的背景墙,25米的水晶t台,尽头是高高的白木门。一束圆形的光打在木门上,耳畔奏起了庄重浪漫的「ng of life」。
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烟雾里迈出一个修长的人影。穿着青果领礼服,风琴褶衬衫。遍体通白,如天使般纯洁庄严的白。
他捧着一小束白玫瑰,缓缓向丁凯复走来。挂着温柔的微笑,每一步都优雅坚定。金丝眼镜反射的光,像丘比特手里的鎏金箭簇。马甲坠着金色的怀表链,在摇摇的光影中,一闪一晃。
丁凯复远远地站着,看着,怔着,嘴唇儿哆嗦着,喉结上下滚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