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早晨,公爵府惯例驶出一辆轿车,黑色光亮的漆面,流畅的车身线条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高贵身份,躲雨的行人纷纷驻足匆忙让路“砰!”汽车猝不及防发出爆炸声,股股热浪席卷四周,刺眼的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滚滚浓烟飘向灰色天幕,在一片昏暗中,溅在大地上的殷红血色触目惊心。大火将汽车烧得只剩一个残缺的外壳,二皇子用手帕捂住口鼻,手里拿着竹竿,嫌恶地戳着烧成焦炭的尸体残肢,凯罗掠过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面色晦暗,脚下的水洼被踩的啪啪作响“你来了”二皇子扔掉竹竿,跳出围起的警戒圈,冲着凯罗得意地笑,“我可是加了足够分量的炸药”不远处医疗帐篷里哀嚎不止,和二皇子的洋洋得意形成鲜明对比,凯罗深呼一口气,面色如常,“你太冲动了”“父皇特许,你怕什么”二皇子不以为然,国王此前就有这个打算,任务下达给他和凯罗多日,凯罗为人谨慎能力出众,二皇子本欲交由凯罗来做以保计划万无一失,可惜凯罗久久没有动作,最近国王下毒一事被人栽赃陷害,凯罗等得及,他可等不了“尸体被烧成这样,你能确定死的人就是欧德?”凯罗碾过掉落在地上的烟灰,擦出道道焦痕,欧德心思缜密不可小觑,行动不能轻率,却没想到二皇子最先沉不住气“你别当我跟大皇子一样蠢,埋伏在公爵府的线人亲眼所见,车上就只有司机和欧德两个人,如今事实就在面前,绝不可能有错”似是恨及了,二皇子愤愤地踩在刚拼凑出的两具尸体上,他当然明白凯罗的顾虑,可是被人栽赃,国王虽然没有任何表示,身为皇子却不能什么都不做,他需要向国王表示出自己绝对的忠诚,刺杀欧德就是最好的方式凯罗冷冷看着二皇子泄愤,默不作声,尸体被踩的粉碎,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埃斯特家族将会重演数年前家族内斗的惨剧,这就是公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要承担的宿命,无论是皇太子还是公爵之位,在国王的Cao纵下,永远都会不断上演手足相残、同室Cao戈的悲剧。“大人,确实如您所料,陛下出手了”一个黑衣男人单膝跪地,亚诺放下酒杯,拿起侍从手里捧着的报纸,一目十行‘公爵确认死亡,爆炸事件有待调查,不排除变革会所为的可能性’,官方回应滴水不漏,不仅能推卸责任给变革会,还能进一步激发起不知情民众的恐惧“大人,偷换城防武器这件事会不会波及到我们”跪在地上的男人难掩担忧亚诺仰躺在沙发上,“安迪,你跟了我也有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改掉家族保守的陋习”名为安迪的男人顿时脸色羞红,自从德比夫人被以“Jing神错乱”为由关起来后,卡尔洛家族内部被亚诺换了个彻底,作为最底层的侍从有幸被看中,提拔到主人身边做事,正是受宠若惊的时候,只是被主人稍微提点就羞愧的无地自容“武器我全部拱手相让给欧德,一个没留,谁能证明保持中立的卡尔洛家族家主和欧德大逆不道的行为扯上关系”亚诺淡淡瞥过仍跪在地上的安迪,眉毛不易察觉的揪起,暗自腹诽此人愚忠,果然不是自己亲自培养的人看着就是不顺眼,随意抬了抬手,安迪才起了身,只是脊背稍弯做足了谦卑的姿态“那群东方来的商贩不能离开,不行就拿钱喂着”亚诺敲着手背,边思索边嘱咐安迪安迪一一记下不敢松懈,帝国为禁止变革会买卖武器,几乎关闭所有海关,只开放一条官方交易渠道,得益于卡尔洛家族外贸经济,在帝国彻底关死海关之前,家族外贸商团找到了东方商贩在亚诺的授意下,商团和东方商贩联系后,没有买卖武器,对枪支火药也绝口不提,好生招待商贩,用金钱和贪欲将其留在帝国附近,安迪陷入沉思,回应的稍慢了些亚诺观察力敏锐,慢慢睁开眼,黑色睫毛在有巨大色差的白发衬托下更显浓密纤长,“你是好奇我为何留着商贩而不用”安迪低垂着头,不敢多嘴,亚诺坐起,单腿曲起,没有在意安迪的沉默,“欧德野心太盛,自他对帝国武器起了心思我就知道帝国容不下他太久了”两人学生时期是默契的好友,忆起学生时期,亚诺眼里有少见的寂寥,情绪转瞬即逝,“欧德不是第一次触碰皇权底线,可唯独这一次陛下没留任何余地,就算贵为公爵,只要接触武器就难逃一死,你觉得,清扫完变革会后,异能者会怎么样,而卡尔洛家族又会怎么样”
无论是德比夫人还是欧德,都曾提醒过自己,中立不是长久之计,他都无动于衷,自信能保全家族,可现在看来就是痴心妄想,他甚至都能预料到家族的未来,内战所需的巨大战争成本,帝国国库亏空,恐怕等不到清扫完变革会,他就会迎来和欧德一样的结局,届时卡尔洛家族丰厚的财富被一掏而空,所有的荣光都将消失殆尽,和以往所有落魄的贵族一样被迫退出历史舞台“欧德以身犯险,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于是我想到了个办法”对答案的渴望暂时战胜了对上位者的恐惧,安迪抬起头,正好对上亚诺的眼神,这次亚诺却没有解答安迪的疑惑,转而问起“你跟我一月以来,我只吩咐过你两件事”意识到自己失礼,安迪又快速低下头,有条不紊地回道“外贸商团分两批,一批留住东方商贩,一批带着您的手信向东远征定时答复位置确保您能知晓具体情况”“安迪,你说错了,不是我要了解他们,而是他们要了解我的近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