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谢惟好像听见顾淮俞的声音,但他听不清对方的具体说了什么。
顾淮俞抱住谢惟,对方的身体一直在下坠,他用力拖着谢惟,又急又慌,“谢惟,谢惟。”
一旁吓傻的护士见状,快步走过来,帮顾淮俞扶住了。
在商延肘击倒谢惟,还想再打走顾淮俞的时候,苏见北走过来拦住了商延。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苏见北跟商延也打了起来。
打架声,护士呼叫医生的声音,整个走廊混作一团。
看着昏过去的谢惟,顾淮俞双眼通红,冲走廊那两人怒道:“你们不要吵了,都给我闭嘴!”
鲜少见顾淮俞这样发火,商延跟苏见北停下来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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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医院专门为有钱人提供高服务体检,普通的病症也能看,毕竟能来这里上班的医生都是高薪挖过来的。
给谢惟做了检查,但却没有查出病因。
顾淮俞说不出谢惟有没有家族遗传疾病,这里的医生束手无措,只能转到更专业的医院。
谢惟昏迷到晚上还没有醒过来,除了体温偏低,身体其他机能没有任何异样。
顾淮俞守在病床,看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
苏见北走过来,递给顾淮俞一盒饭,“吃点东西吧。”
顾淮俞没有说话。
苏见北眼睫动了一下,把饭放到了桌子上。
林姿推门进来,看到苏见北嘴角跟颧骨上的淤青,心脏都漏了半拍。
明天还要飞去临市路演,他这个样子怎么跟公众见面?只是去做个体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林姿看到顾淮俞也在,开口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对方却没有回应。
没跟君山传媒续约这事,林姿多少有些心虚,走到苏见北旁边,轻声说,“苏哥,这边有点事。”
苏见北看了一眼始终安静的顾淮俞,抿了一下唇,然后跟林姿走出了病房。
“你怎么还不醒?”顾淮俞趴在病床,在谢惟耳边说。
“我都饿了,早上陪着你没有吃饭,一直饿到现在,你再不醒,我就要饿瘦了,尖下巴很不好看,像蛇Jing。”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病床的人眼睫动了一下,顾淮俞看到后猛地坐起来,喉咙发紧地叫他,“谢惟?”
叫了两遍,谢惟没有任何反应,顾淮俞抬手去摁床头的呼叫铃,想叫医生进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的手刚摸到呼叫铃,还没摁下去,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顾淮俞低下头,看见谢惟睁开了眼睛,又惊又喜,“你醒了?”
谢惟躺在病床上,仰面凝视着顾淮俞。
不知道是不是顾淮俞的错觉,还是光线的问题,他感觉谢惟的瞳仁颜色比往常深了很多,像墨点上去的。
寂静无声地看着一个人时,有一种深沉的厚重。
对别人情绪一向敏感的顾淮俞不由忐忑起来,像课堂上犯了错的小学生,眼睛一下一下眨动着,双肩僵硬。
谢惟收回目光,从床上坐起来,“我们回去吧。”
顾淮俞立刻说,“你的病还没有好。”
谢惟撩开被子,穿着鞋说,“我没事了。”
一抬头,对上顾淮俞那双漆黑怔忪的眼睛,谢惟表情微顿,放缓声音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没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顾淮俞望着谢惟的眼眸浮现雾气,“我不喜欢你骗我,你以前也说过不会骗我。”
这时房门推开,苏见北走了进去。
看到对峙的两人,他们之间那种古怪的氛围让苏见北感到不舒服。
谢惟移开视线,低声对顾淮俞说,“回去再说。”
顾淮俞呆呆地问,“回哪里?是废品站吗?”
谢惟穿上外套,“嗯。”
顾淮俞开始怀疑,谢惟跟废品站有某种联系,所以谢惟搬出去后才会变得嗜睡,还晕倒。
虽然对谢惟有种莫名的排斥,但苏见北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刚醒,留在医院观察一晚比较稳妥。”
顾淮俞着急检验自己的猜测,婉拒了苏见北的提议,“他没事了,今天麻烦你了学长,改天请你吃饭。”
苏见北的唇线慢慢拉紧。
顾淮俞在他面前总是很拘谨,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排斥顾淮俞的客套,这种客套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可他确实是一个外人,跟顾淮俞除了一层薄弱的校友关系外,并没有其他关联。
仔细算起来,他俩连朋友都不是。
等谢惟去洗手间的时候,苏见北说,“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顾淮俞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啊了一声,然后拒绝,“他家很远的,不用麻烦了,我们打车回去。”
苏见北问,“那你晚上怎么回去?”
没听到洗手间有动静,顾淮俞不放心地看了过去,随口说,“我留下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