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些东西对于盛罗来说真的太相?似了。
因为?有些事也曾经在她的身上发生过。
“砰。”她被?推进房间,门被?关上。
门外传来人们的说话声。
“林哥,咱们先把嫂子送医院吧……”
“别着急,先拍素材。”
长在胰腺上的肿瘤会侵|犯胰腺周围腹腔内的神经丛,会出现持续又剧烈的腰背部疼痛,每到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极其痛苦,可是妈妈太虚弱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不会惨叫和呻|yin,只能苍白着脸,无助地拧动着身体。
“爸爸!你给妈妈吃止疼药吧!爸爸!我求求你!”
“这道阅读理解你晚自习做完了要?给我看?。”
嘈杂声突然褪去?,盛罗听?见了少女清脆的嗓音,是他的鸡蛋同桌在给自己布置新的作业。
“嗯,好。”
盛罗垂着眼睛,仿佛很专注地看?着那些题目。
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却又好像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rcy,我跟你学好了八卦掌,能不能把我家的房门劈开?”
“……那我们还是买一把消防斧比较好吧。”
“那我能不能打倒不给我妈妈吃药的人?”
“当然可以。”
她做到了,可是太晚了。
从十二岁到十四岁,她用不到两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学武五年也未必走完的路,可她没能救了任何人。
这就是外公说的,女娲娘娘从她身上拿走的——“命运”。
安静的教室里突然有一点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专心学习的尹韶雪被?细小的声音惊动,她皱着眉转过头。
看?见盛罗手中?的笔杆一点点碎开。
“同桌儿?”
盛罗回过神,看?见了自己手里已经阵亡的笔杆。
她松开手,随手扒拉了下,发现附近的同学都在关心地看?着自己,她笑了笑:
“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和往常一样,懒懒散散地离开了教室。
窗外大雪飞扬,被?各色的灯染上了不同的色。
盛罗站在楼道里,把窗子拉开了一条缝,冷风立刻迎面扑来。
她缩了下脖子,却没有把窗再?关上。
下着雪的夜晚,适合小狮子想妈妈。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 盛罗搓了搓鼻子,有人从她身后路过急匆匆路过下楼,要么?是去小卖铺, 要么?就是见缝插针地出去玩雪。
背对着他们的女孩儿仿佛还在看风景。
不停地有人跟她打招呼:
“盛狮子!厉害呀!下次有这种事儿在我们班也招呼一声!”
“盛狮子你带那rou也太?香了我们在楼上都闻见?了!”
“哟, 狮子呀!”
“盛罗,你穿件外套吧,别感冒了!”
有男生曾经酸溜溜的说,盛罗在元旦的表演至少迷死了学校里一半的女?生, 今天盛罗带着高二(九)班全班去跟人决战野湖(?), 又把学校里一半男生给迷倒了。
这些少年们根本不知道, 他们脑海中的决战野湖是陈浩南带着一众兄弟笑傲街头,真实的“决战野湖”是文班长怒指插鼻孔、俏鸡蛋铁骑扫冰河。
面对这种满溢的热情,盛罗有点儿不自?在。
同学们流星似的从她身边掠过, 她站在窗台边上都来不及给别人回应。
陆序在九班门口没有看见?盛罗, 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站在窗台前面的盛狮子。
站在高处看着她,陆序又想起?了自?己?从前对盛罗的印象——一只金色的挪威森林猫。
现在, 他觉得盛罗像一只黑豹。
黑豹能爬树, 能游泳,能栖息在森林或者山间, 能穿梭在草原甚至沙漠, 灵巧机敏,也孤独。
此刻的盛罗就像是游走在人间边缘的黑豹,她柔软地?蜷缩在那, 每个人都可?以看, 可?以慰问,可?是她的世界不在这里, 这里的世界也不属于她。
熟悉的又陌生是酸涩感在心里爆开。
陆序差一点就抬手去捂住胸口。
如果没有经历过,不会有人理解“喜欢”本身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他只是站在那看着盛罗的背影,却会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自?己?的心动在被人牵引。
眼前的这个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占据他的整个世界,让他的所谓的“秩序”溃烂粉碎。
原来这就是喜欢。
它很渺小,很轻薄,可?以让人无数次视而?不见?。
它有很庞大,它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鼓噪:“你喜欢她你喜欢她你喜欢她!”
那些长久隐晦在心里的哀痛和彷徨在这样的鼓噪里竟然仿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