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林充满真挚情感的话语,让克丽蒂娜陷入一阵沉思,以至于对方将她的沉默当做同意,转身出门。
克丽蒂娜在想,与他相比,她是不是过于利己主义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拼命在做保全自身安危的行动,出发点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死。
为此,她找上公爵以求庇佑,在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他来说具有诱惑性时,她也欣然奉上。
不只是公爵,只要是对她有保障的人,圣下、亚尔林、伊莱她都自愿沉沦他们身下;期间,克丽蒂娜可惜过、向往过,但从未对他们产生过爱的成分。
爱不是性命犹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灭的她,有余力去考虑的事;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能够去伸手去追求的美好。
可不知不觉中,珍贵无比的东西悄然来到她的掌心,即便她不曾主动追求,他们也仍然愿意为了她而付出,做她的依靠。
克丽蒂娜靠在水池边,无神得望着天花板,不作出任何改变,还要这么gui缩在安全区域,将他们的真挚情感视而不见吗?
伊莱对她的心意从未变过,为了和她在一起,对他的父亲忍耐、努力和妥协;
赫斯特看似对她漫不经心,可和他在一起,小人不轻易她近身。
亚尔林自不必说,他跟在身边就是最大的保障。
就连她从来只当做应该保护的家人,优尔,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保护她。
而她以为自己洒脱,不被爱所束缚,实则一直把自己置于安全区域,稍有不安定因素,她便马上缩回。
真是无耻啊。
水有些凉了,克丽蒂娜起身擦净水,换上衣服走出浴室。房间门恰好打开,赫斯特和亚尔林走进来。
克丽蒂娜不明情况,神情微惊,本能的防备令她退后了半步,但下一秒又在想,她需要防备什么?刚刚还在自省,又按照以前的行为模式自处吗?要做出改变就趁现在。
再说,赫斯特何曾实际害过自己?
她后退的半步,让赫斯特稍楞了一下,还以为是上次反应冷漠,对她折腾过头,令她生怯;怕再让她不安,于是站在原地不动,微笑看她。
亚尔林没注意到,他习惯性站在赫斯特身后,多年来护卫的本能,总让他无意识地把保护对象和空间范围纳入视野,以确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在最快速度做出反应。
克丽蒂娜此时想起来亚尔林在浴室说的话,而这个行动派还真的把赫斯特找来了!怎么办?她如何解释自己没有奔放到那个地步?
话说回来,为什么赫斯特会过来?虽然他哥哥奥斯玛肯定玩过,估计玩的更开,对他来说不算新鲜事,但就为了她那点小事,他自己就能接受?
克丽蒂娜涨得脸红耳赤,实在难以启齿,可这么僵着更尴尬。
“陛下婚宴,公爵缺席来这怕是不妥。”
赫斯特偏头打量她了几秒,怎么红成这样?笑道:“侧妃还未到场,仪式只开了个头便让宾客在旁等候,夜晚才开始正式的。”
说完,顿了顿,见她越发紧张,赫斯特又道:“亚尔林说你有事,让我来看看你。”
有事?只是说了声有事他过来了?
克丽蒂娜看了眼他身后的亚尔林,啊……这么说,他没直接告诉赫斯特叁人行这种羞耻至极的东西。
太好了。
克丽蒂娜恢复镇定,请他坐下说话,亚尔林转身打开门:“我出去守着,以防有人靠近。”
赫斯特点头应允。
克丽蒂娜暗自松了口气,她正怕亚尔林在场会继续说叁个人一起的事,这里可没有地缝让她钻进去啊。
房门关上,赫斯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克丽蒂娜怔了怔,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微凉的肌肤,给她带来些许暖意,很是舒服。
赫斯特低眸看着她的手,长而浓密的黑睫如细密如丝,柔软似羽,轻微得扇动,将那双深邃奥秘的黑瞳遮盖,勾勒出一道Jing致漂亮的上眼形状,看得人心痒痒的。
“才多少天没见,你的变化已经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原来是看她目前实力,克丽蒂娜笑了笑,自嘲道:“不正道的做法才让我突飞猛进,走这种违背常理的捷径,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反噬。”
“不会的,”赫斯特笃定道,“你本也不属于常理之中。“”
看来他又猜到了。
克丽蒂娜道:“您说我变化大,但您不也一样,我以为只有我知道的事,你却已经知道了。”
赫斯特抬眸,朝她勾唇一笑,玩味儿似得,认真似得说道:“你的事我总放在心上。我不喜欢常理,却被约束在其中。也许你能让我顺利脱离理所当然的命运。”
心下一动,克丽蒂娜避开他深深的视线,抿紧唇,攥紧了手指:“又被看穿了,公爵真是厉害。我不是克丽蒂娜,你一直知道,而我现在想做的事,可能毁掉你辛苦维持了多年的平衡。”
连阿德琳都没做到的事,她真的能如愿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