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殿下的敬仰,便源自殿下为国为家,尽心尽力。”故此,他也深知,即便与她成婚,在她的心中,也始终以大庆为先。
这是他早已知晓之事。
他从来不敢奢望,在她心底能与大庆安危相争。
但是却未曾想到,她会因一心守护大庆而向自己道歉。
丝丝喜悦漫过满怀担忧,溢满心头。
他唇角笑意渐深,向安国公主举杯,“只是殿下此去,前路艰险,还望殿下时时谨记,家中还有我在等候你归来。”既然无法阻拦,那么便预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随着南齐使臣抵达长安城,永安帝力压众异,讨伐北魏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大军出发前日,安国公主又去了趟宫中。
赵琦难得没在政合殿批阅奏折,而是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喝茶听琴。
凉风徐徐,满池荷香四溢,皇后顾雪茵陪侍在侧。
自入了宫,她行为处事便愈发端庄有礼,一举一动,处处彰显国母风范。
或许是琴音勾动了什么,一曲暂歇,她款款起身,一边与赵琦说着什么,一边亲自调试着琴弦。
乍一瞧,还颇有几分琴瑟和弦的意境。
安国公主缓步而来,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抬步上了凉亭,与赵琦问好之后道:“听闻皇后娘娘琴音无人能出其右,此宫人能得您的指导,想来将来必定能在琴音上有所突破。”
顾雪茵调试好了琴弦,回眸谦逊道:“不过是外人夸赞之词。天下之大,比我弹得好的,自然大有人在。”
说罢她微微笑着,“许久未曾弹琴,倘若陛下与公主不嫌弃,可否容我弹一曲助兴?”
安国公主欣然点头,“求之不得。”
琴声悠扬,如流水潺潺,又如三月春风,徐徐而来。
赵琦举杯,“皇姐明日出征,朕以茶代酒,先为皇姐送行。”
安国公主收回目光,脸上笑意多了两分无奈,“陛下明知我不喜饮茶。”却还是将茶碗一饮而尽。
“如今才方知,即便有再多不喜,可为了各类理由,总要去做那章 不喜之事。”他说的仿佛历尽沧桑,让安国公主微微失神片刻。
而后才道:“我听说,陛下给宫中各位妃嫔的父亲兄弟,都封了一官半职。”
赵琦并非贪图美色之人,但自从封后以来,他便一口气封了十来位妃嫔。尽管与先帝相比,这个数量不多,但他年纪尚轻,便有十几位妃嫔,往后只怕只多不少。是以朝野上下无不对此议论纷纷,生怕他一不留神便与前朝亡国之君一般。
虽然朝野议论颇多,但安国公主却并未反对封妃之举,只是觉得每一个有妃位之人,家族父兄便因此有了一官半职,免不了会让有章 人产生投机取巧之心。
赵琦却浑然不在意,“父皇在我这个年纪,膝下已有两子一女。而我如今膝下尚空……”他避开侍立在侧的宫人的手,自斟了一碗茶。“她们入宫,求的不过是一生荣华与家族荣誉。我既然给不了她们想要的恩宠,便只能酌情给她们家族一章 官职。”说罢,掩唇轻咳两声。
安国公主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愣怔片刻,才慢慢道:“陛下还是未能忘记。”
先前他大肆封妃,又对新妃宠爱有加,她还以为他早已将阿暖抛之于脑后。
“倘若能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赵琦抬头望了一眼碧蓝天空,“我近日已经不太能回想起阿暖的模样,想来也是太久没能看见她,这才慢慢忘了她的模样。”
瞧着他这幅样子,那句“皇后与阿暖不是有几分相像”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可她未说,赵琦的目光却自顾自落于正在弹琴的皇后身上,“我还记得,皇后与阿暖的容貌有五六分想象,可我望着她,却仍是难以想起阿暖半分模样。”
[最新] 监国(正文完)
他神色寂寥忧伤, 安国公主想劝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劝说,耳边又听得赵琦咳嗽几声,且一声比一声重。
她眉心微蹙,“陛下身子不适, 可有宣太医诊治?”
赵琦却摆了摆手, “喉咙不适而已, 并非大事。”而后望着安国公主的目光安静祥和, “皇姐此去,想来没有之年不能回来。也不知留驸马一人在长安,皇姐心中可会有不舍?”
“家事怎可大于国事?”既然他说无事,安国公主便不在意。只是听他提起方镜辞,心中暖意备生。“驸马知我心中所想, 即便短暂分别,也并无半分怨言。”
她如今与方镜辞琴瑟和弦,却不愿在赵琦面前多说,故而岔开话题,“我听闻端妃这几日身子不适,太医怎么说?”
对于这位备受宠爱的端妃, 安国公主远远瞧过两眼,只听说娇俏模样与阿暖有几分相似。
赵琦眉眼微微垂落, “朕交待了宫人,暂时压下消息。”
宫中嫔妃身子不适,原因无非两种。安国公主心中有了章 许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