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襄君笑笑没应这话, 转了个腔:“因为她眉眼与本宫相像, 还乖静, 有人会喜欢。”
白衡没听懂这个‘有人’是谁。
倒是门外脚步近了, 两人一道循声。
门帘拨开,平珠伴着寒风进来,走近惯性屈礼,许襄君一眼便让她止了动作。
许襄君拍拍身旁,俏笑:“来坐,白衡今日做了热汤,你也喝一碗。我有话想同你聊聊,今夜留下吧。”
平珠温笑走近,接过白衡手上的汤:“是。”
便与她并坐到一块儿。
白衡望她们亲密谈说,知晓今夜不用人服侍,自觉带着人退出门。
近来陛下病重,宫中管控颇严,四下宫道入了夜是不让人随意走动的。
她提盏素灯行在熟稔宫道中,寒风萧瑟冻人,再一条路便到黎至门前,她抬腕将兜帽往下扯,遮遮风。
一步踩上拐角,突然数十人拿着火把围上来,许襄君脚步顿停,气息扼然。
她身份曝在此处怕是不好解释,退身后宫道也围堵上数人,眼下也是退不掉。
许襄君深吸口气,翻腕将宽大兜帽再往下扯,遮了自己大片视线,从Yin暗下微微抬眸。
一槿紫色暗纹细丝褶缎裙拨开人群走到前头:“与黎至有私的是你?”
声音几丝桀骜生嵌,端华得贵气逼人。
是秦宣匀。
许襄君颦眉,指尖不禁掐紧衣袖,绵长吞吐口长气,想着如何合理解局。
秦宣匀以种高高在上极度鄙夷的腔‘嗤’声:“与个阉人,你是如何同他”
后面话像是脏嘴,她都不愿继续往下说,一副嫌恶。
“将人押近,让本宫瞧瞧,黎常侍能看中的是怎样的人。”讥讽似剑,挑剜人心。
见人走近,许襄君不禁脚下颠簸往后退避,身后一宫人抬臂将她肩胛扣住,今日这情景是规避不开了。
眼前步步逼近,相距不过四寸距离,许襄君心如擂鼓‘砰砰’直跳,眉心蹙紧心慌意急。
眼前伸出只手握住她兜帽,起腕正要掀。
不远处掷地有声字字冷厉:“今日你掀开,一会儿便随我去制狱走一遭。活着出来肯定是不行了,但你在贵妃娘娘手下行事,我慈悲回留你全尸。”
粗重戾气渐近,慑人的胆战心摇。
这只手悬停在她眼前,两腿一软扑地跪下,嗓子粗气扑重。身后人也惊慌松了手,朝后退扯几步。
许襄君忙侧身,以防让这人以低朝上窥见面容。
这等戾气她从未在黎至口中听过,一时掐眉觉着陌生又新鲜。
她悄悄抬眸,晦暗下偷偷瞧看。
黎至一身职服,深紫袍子浸了夜色又坠火光,玉质金相倒在人群惹眼得很,许襄君不禁莞尔多称誉。
心下‘啧啧’两声。
他行到秦宣匀身前,浅浅给了一礼,不跪不拜。
“娘娘这么大阵仗在奴才门前,就为了拿我心上人?”
抬手拨开秦宣匀身边人,那人护主不动、止了他动作。
黎至身后一人上前,刚将腰上握刀开刃半分,那人身姿僵滞,黎至一手掀开人,径直朝许襄君走去。
秦宣匀戾眸,尖锐斥道:“你敢再本宫面前拔刀,你大胆,是不要命了!”
这话黎至全然听不进,直到跪在许襄君面前人碍事,一脚踹开,那人一个翻滚摔开。
伸手将她扯护到身后,轻声问:“无事?”
指尖细致拨进她斗篷衣襟,以防秦宣匀瞧窥出什么。
腕子上的温度让人心安,许襄君莞尔点头。
小心翼翼踮脚,往他背后贴,压低笑声:“你来得及时。”
所有人瞧着这幕肆无忌惮亲昵。
黎至耳畔落下这话,他舒心抿唇。
冷凛神色破冰绽春,阖宫见他惧色Yin鸷惯了,头遭见他这样温煦。
一时连秦宣匀都掐眸细瞧起来。
清嗓,胸间瘀滞寒涌:“你宫内行走多年,不知与宫女私相授受乃禁忌?掌刑犯禁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你可认?”
黎至正脸,挺肩微仰下颚,与秦宣匀站以分庭抗礼姿态。
点头:“认。”
“认就好。”秦宣匀深眸,冷笑:“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本宫捉了。”
他目光淬寒,缓缓四顾。
周围人吃惊受恐盯瞧着黎至,无一人敢动,反倒有人脚下踟蹰颠倒退了半步。
黎至笑笑,满是血色:“我认这罪,可贵妃娘娘也拿不得奴才。”
秦宣匀启唇:“放肆!”
黎至挺肩直视她,寒声问:“您敢拿吗,您又敢处置奴才吗。”
“娘娘久在深宫,可知绪王近些时日做了什么混账事,要不您随奴才往御前走一遭,尝一尝先皇后殿前替子脱簪澄罪的滋味?”
秦宣匀眉眼晕开戾气,斥怒:“你御前如何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