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跪在案旁掌灯, 许襄君每翻一页,沙沙碎声便牵紧他惶遽不止的心。
他细细磨着牙龈,喉结一涌再涌:“你, 别看了。”
不是什么好内容。
音下带颤带shi沾热,听得满耳倒像在怎么样似。
许襄君充耳不闻, 眸子从书册浅抬, 他眼下耳垂喉结全凝了重色。
她嗤笑声,用册子掩住半张脸:“为何?”
娇俏脆媚带着余音狠狠钩住他胸腔。
黎至眸子颤栗, 唇角绷更紧,不知该说什么, 伸手捏过书打算投进火盆。
许襄君一指按住他手背, 黎至咬牙哼了声。
身上不稳晃动,另一只手上烛台蜡油颠泼, 划到手背、腕子, 刺烫让他又从胸腔吐口浊气, 连带着细喘几声难抑制。
火光飘摇。
烛火靠近才看清他额上全是冷汗, 双眸挣扎shi漉。
她婉转着音靠近:“我看这些你怎么这样了, 你知道内容?想过我像册子上那样伺候你?”
黎至猛惊, 斩钉截铁:“没想过,不敢。”
额上冷汗细密又覆了层, 紧紧肩胛。
这种册子是专门绘制给宫廷内那些高位内侍意yIn仿学, 里面女子大多呈屈辱状任人摆弄。
许襄君抿笑, 敛眸端量他:“你果然知道内容。”
他咬牙,面上隐忍愈盛。
许襄君挑眉, 微微仰起下颚瞧他, 一副‘看你狡辩’。
黎至颤着伸手揪住她裙角:“宫内皆知我好书, 常有人投其所好, 没书封我原以为是什么绝稿私印,哪料 ”
许襄君松开书,往前俯身:“你自小过目不忘,一眼便能记下许多。”
衣裙飘垂在他膝头,黎至忍不下又喘一口。
看着黎至心慌意急踧踖不安,她笑出莺声:“你记下了多少。”
耳边犹如炸了枚爆竹,他咬牙栗然:“合得快,没记住。”
黎至脖子都红透了。
许襄君横眉嗤声,还想遮掩,鬼信。
他目光稍抬半寸,便见她衣裙松散,里头没穿小衣,一切光景半遮半掩让人头眩眼花。
脑中自动补整,他喉头紧涸,有些发疼。
他赤着眸不敢看又转不开,费力张口:“你饶过我吧。”
掌下重力将她裙角攥紧,纤长分明指节绷浮青筋,膨胀的心绪由这种具象进许襄君眼中。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许襄君取走他手上烛台搁在一旁,将他手背滴下蜡油撕下,细长红痕明显。
微末触碰让他惊着缩手,又舍不得驳她力道,忍着没动,反是胸腔起伏更为急促。
他摇头。
“那你低头看看自己。”许襄君指腹轻拢,拨过衣衫随意裹身。
可她没穿小衣,布料贴身更是凸显身段,衣料起伏犹如雨中山势,朦胧美感浸漫心头。
黎至收不住气,脑中神思溃散,只能听着她指令行下意识动作。
垂颈,腰间革带挂着件赤红鸳鸯小衣,深绿职袍衬着艳色,他促乱不已的气息遽尔断裂,两眼顿然赤红。
“许襄君!”
腕子用力,一把将人摁进怀里。
凑近咬忍着气吁:“我错了,你消消气,我真不知情,天亮查清楚定给你满意。我发誓,明日我便将送人的门前杖死,灭了诸人这道心。”
嗓子越来越哑,碾着分分思绪。
黎至垂颈贴上她额头,恳切求道:“饶了我,宽谅奴才这一次。”
许襄君发丝这时盘绕在颈侧,黎至腰背麻痒,不由掌下用力,将腰肢再握紧两分。
这等碰触让人更生贪欲,掌下游攀到她后肩,揪住衣衫却不敢往下,轻问:“能不气吗。”
许襄君衣衫不整地贴他怀里,撑起身仰颈凑黎至耳边:“你应过与我玉帛相见的,还作数吗?”
“黎至,你总不能在我面前正一辈子衣冠吧,就我一人不知廉耻这不行,我们要一起不知才痛快。”
黎至绷紧身子僵成石壁,无序气息却突显诚实。
他耳廓烧烫,这些话却像火棍子搅进心脏般,一阵好死。
冥茫间他死去活来地挣扎残存意识。
许襄君伸手抵开人,黎至顺着力道被撑离,叩紧肩头的手松开。
与他通红炽热的双目对上,她咬唇娇嗔正经道:“我才十六,你说过我余生还长,那你不会要我‘守寡’吧,至死也体验不了这册子上描绘的极乐?”
她纤指抚上桌上一叠书册。
黎至喉头气息撑顶,可见的肌肤全红,浑身颤栗急促且汹涌。
“这 样你就,不计较今日?”话吐得甚是艰难,双目已昏,头胀欲裂。
许襄君目光从无封书册挪到一旁木盒,喃喃:“嗯。你都这样取悦我,再同你置气岂不显得我不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