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对她也很好,只有一点,她进门这许多日子,七爷还从来没有碰过她。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的。
要说七爷对她完全不感兴趣,菱月是不信的。
她的感觉很敏锐,就比如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点什么,她几乎可以肯定两人之间马上要发生点什么,可是偏偏一切又无声无息地消弭掉了。
菱月不明白。
进门的第二日,她曾经问过七爷。
七爷没有给她答案。
她不可能一直追着七爷问的。
不然羞也羞死。
菱月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让她更进一步去做些什么,菱月姑娘家家的,再做不来的。
等七爷这封奏折写完,外头的丫鬟正好送了茶来,菱月去接了过来,送到七爷面前的书案上。
七爷端起来喝了一口。
菱月方笑道:“正说到香料呢,妾身还没谢过七爷呢,七爷赏下来的香料妾身都很喜欢的。”
“尤其是这一款,”菱月说着重新执起团扇,对着自己脸上轻轻一扑,挺翘的鼻子在扇面上轻轻一嗅,“妾身特别喜欢这个味道,都舍不得多用呢。”
七爷道:“这个味道不错,你喜欢就尽管用,用完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就是。”
白色的扇面遮住了菱月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上,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菱月的声音甜腻腻的:“七爷怎么对我这么好呀?难道我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好事?”
她模样十分可爱。
七爷一向冷清的凤眼里染上一点笑意。
这段日子以来,他琢磨着她的喜好,一次一次地给她送去许多东西,想要以此来讨得她的欢心。
她从不让他的期待落空,他派人送去的东西,她总是很快就会用上,在他面前亮相的同时,还会高高兴兴地同他道谢。
只是,他的期待一方面被满足了,一方面却又没有。
她总是神情温婉,笑容甜蜜。
他却分明觉得触碰不到她的真心。
总是隔膜了一层什么。
顾七想起年前那个天上飘雪的夜晚,一只灯笼挑在庭院的树梢上,她独自一人在灯下玩雪,姣好的脸蛋上笑意清浅,一双眸子却那样闪亮。
那是一种很真实的快乐。
那么动人。
顾七向后倚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
夜色漫长,漏声滴答。
顾七倒也并不着急,人生漫长,他们还有许多时间。
如今庭院里春意正浓,绿树繁花,竹篱幽草,很有一番景致可赏。
这一日上午,菱月在庭院里逛了一遭回来,刚在桌边闲坐了片刻,就见绿波从外头进来,脸上眉头皱着,有些严肃的样子,不似她平日的模样。
绿波走到菱月跟前,说道:“主子,我刚在外头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七nainai的。”
七nainai是七爷的妻子,菱月是七爷的妾室,自来妻妾之间关系都相当微妙。
尤其是,菱月马上想到,当初的纳妾礼上,七nainai可是缺席了的。
就是某根心弦被触动了一下,菱月当即问道:“七nainai怎么了?”
绿波道:“我听人说,七nainai身子不大好了。”
七nainai的身子向来不大好,不过,绿波这话里,明显是另一重意思。
菱月心中一紧,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绿波道:“我听咱们院子里的柳婆子说的,她头几日刚往京郊上七nainai住的庄子上送了一回东西。刚才我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七nainai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多年来一直在外调养身体,现如今她就住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那庄子名叫绿玉山庄,绿玉山庄乃是七nainai自己名下的产业,是当年七nainai的嫁妆之一。
不过,七nainai虽说住在她自己的庄子上,这些年来,七nainai作为顾府的媳妇,她该有的月例和供奉,顾府都会按时派人给她送去的。
菱月在荣怡堂当丫鬟的时候,对这些细节并不清楚,还是她进了梨白院的门,才慢慢把这些事情摸清楚的。
绿波忧心忡忡的。
她实在不能不为自家主子感到担忧,这个消息对西厢房来说,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只因眼前这样的情况,对自家主子来说才是最好的。
七nainai长年在外调养身子,她身份虽尊,无奈天高皇帝远,她的手再插不进梨白院里来,后院里自家主子独大,岂不逍遥。
一旦七nainai没了,眼下的局面立马就会被打破。
七nainai没了,七爷自然要另娶,到时候梨白院里不光要添新人,添的还是一个能在身份上死死压住自家主子的女人。
到时候自家主子少不得要处处受新主母的挟制,想要再如现在一般逍遥度日,再不能够。
菱月默然片刻,才道:“也别听风就是雨的,也不一定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