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灿气红了眼:“你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就这种嘴我不给他打烂留着做什么!”
“你是蠢蛋吗!”
费劲吧啦将他拉离,狄舒看着此时四顾无人,手指抵在少年的胸口,冷着一张脸:“你若是就那么冲进去他们死不承认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一拳头打下去,会给王爷和王妃惹多大的麻烦?”
终于,连灿也也意识到这事不能冲动,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三分。
可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又问:“那该如何?难道就放任他们嘴臭?”
狄舒摇头,道:“那些人跟咱们一样都是新兵蛋子,说到底他们压根就没见过王爷的神威,正是因为没见过才蠢得可怜人。”
“等着瞧吧,小爷我教你。”
团圆饭
◎“谁惹我们阿骊不开心了?”◎
樊封账内。
看着少了一大半的糕点, 男人眉宇轻拧,食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醇厚的闷响顺势散开。
见他因几块马蹄酥憋屈, 荆微骊打趣道:“北越王还真小气, 这要是让外人知晓, 你英明神武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樊封看过来,嘴角轻扯:“阿骊说笑了不是, 我的名声可与这四个字万万扯不上关系。”
男人拿起竹箸,但只简单吃了两口手便又停住,盎然一副食欲缺缺的模样。
荆微骊托腮, 问:“有心事?”
听到她问,樊封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将筷子放下后, 目光炯炯:“阿骊, 后面这几日我许是都不能回家睡了。”
见他难得面色凝重, 几乎是下意识,荆微骊便想起先前曾听他提起过的,问:“不会,又要打仗了吧?”
提到那两个字时,她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满脸忧愁。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离那残酷的事很远很远, 因为家里文臣多,姐姐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念叨, 可眼下不同了,若边境真的又生事端, 他定是得难以脱身。
好在, 听见她的话, 男人摇头:“打仗倒是不至于,只是要惩治几只老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等一收拾完我便回去。”
“或者,你也可以日日来寻我,同我用餐共寝。”
盯着他嘴角的弧度,荆微骊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
这人真是狗坏心眼的!明明知道她做不出来,还非得挂嘴上看她发窘。
停了锤打的手,她顶着双颊上的滚烫,小声问:“对了,我阿姐方才还同我说,父亲想催我们生个孩子……”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是埋得略低,显然是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提及。
看着她又羞又急又犯愁的模样,樊封好整以暇,故意用手背去蹭她敏感的耳垂,果然,后者跟只受惊了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他。
手臂用力,把她直接捞进了怀里,他凑上去,轻嗅她衣襟处散出来的香气。
明明很淡,却又折腾得他神魂颠倒。
阖上眼,他将下颌压在软躯肩头,哑着声音道:“我以为,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很表明态度了。”
他说的含糊不清,一时间荆微没反应过来。
可不等细想,男人便自己揭开了外面的纱罩:“还是说,阿骊以为我是定力差、没抗住,这才交代在里面的?”
——
后来的几天,的确如樊封所说的,他都宿在军营。
虽然有些不习惯,可出于不想再被他揶揄黏人,荆微骊倒是真没再去找过。
可不等他结束公务回王府,荆微骊倒是先收到了太师府那边送来的帖子。
打开一看,她才知道原来是母亲的母族,也就是舅舅一家回京了。
邀她回去吃一顿团圆饭。
看着柬帖尾部的落字,荆微骊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青瑶重新为她梳洗打扮。
原先的绛红齐胸襦裙被替下,换了套菊纹烟萝裙。相比之下,颜色更为素净。
她不喜欢自己穿这么老气横秋的款,可奈何这种裙子穿出去,才不会惹得长辈说教。
青瑶指着妆匣里的一颗东珠对钗,问:“王妃今日要戴这个吗?”
荆微骊摇摇头,取了另一只银钗,撇着嘴,满脸不悦,但依旧硬着头皮道:“财不外露。”
这么多年过去,她可太了解舅舅、舅母一家了,即便是以前母亲尚在时他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是来了,那非得扯上一顿饭的家常,再索点甜头回去。
尤其是舅母,嘴上倒是夸得天花乱坠,然后再卖卖自己惨,哪次来不是得跟母亲要走几件首饰。
倒不是她不尊重长辈,无非是觉得有些长辈,偏偏又算不得长辈。
回到太师府,一进门,果然瞧见舅舅、舅母笑靥如花地看过来。
荆微骊视线不动声色地流转,倒是没看见他们带着孩子来,心想,看开又是来求办事的了。
舅母率先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