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宋绫才醒来,郑维仪正坐在室内窗前的沙发上,见她睁了眼睛,就拿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他问,“还晕不晕?”宋绫说不晕,她说完作势要掀被子下床,又突然僵在了原处。“……我怎么没有穿衣服?”她是真心实意的疑惑,郑维仪被她问得也是一怔:“你不记得了吗?”“记得什么?”宋绫仰着脸看他,似乎想起了一点零碎的画面,“昨天我是不是喝了酒?——粉红色的那种。”说到这件事郑维仪就忍不住皱眉:“昨天出门之前,我还让你跟着我不要乱跑,那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一严肃,宋绫就老实地低了头:“这个,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我干嘛了?”她认真回忆,自己也面色凝重起来,“我喝醉了兽性大发?我强迫你上床了?”郑维仪不答,只说起来了就吃点东西,楼下给她留了午饭。他说着就拿上电脑往外走,意思是让宋绫在房间里换衣服。宋绫看看他泛红的侧脸和耳朵,难得放低了声音,心虚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然而这心虚维持不了几秒钟,宋绫又为自己的酒后失德找到了开脱的理由:“——哎,我们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做一下这种事也没什么吧。”郑维仪径直开门走出去,应得无可奈何:“别说了,穿衣服下来吃饭。”+++宋绫下了床才意识到自己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正经吃过东西,而且她在喝酒断片之后不知道去干了什么重体力活,现在简直饿得心慌,几乎维持不了人形。她是顺着食物的浓郁醇香爬下楼的,餐桌上有一碟加了大量培根和新鲜蘑菇的意面,她毫不客气地端过来就吃,郑维仪从厨房里走出来,又在她面前放了一只甜白釉的小瓷盅。瓷盅里的浓汤是金色的,芬芳的热气扑了宋绫一脸。她塞了满口面条,含糊地问郑维仪汤里有什么,对方说是南瓜和洋葱。“……很好吃,”宋绫在吞咽的间隙抽空点评,“这是从外面买来的?你家有做西餐的厨子?”她叼着瓷勺愉快地点菜:“明天我还想吃这个。”“不是买来的,我们家也没有厨子,”郑维仪在她对面打开了电脑,“是我做的。”宋绫从汤盅里抬起头,鼓着脸颊瞪他。她的样子让郑维仪忍不住笑:“明天我没有时间,周末再做给你吃。”“你认真的?你会做这些?”宋绫将信将疑,“骗我的吧?”郑维仪说是真的,他是出去念书的时候学来的这个技能,他和当时的室友会轮流做饭。宋绫很敬佩地点了头,说你小子行。她将桌面上的东西都吃光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郑维仪告诉她今天下午先不要去工作,一会儿跟他出去一趟。“出去干什么?”
“去做体检,”郑维仪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睛,“昨天你喝的那杯酒里有非法药物,必须检查一遍。”宋绫说难怪我喝了头晕——那个抽雪茄的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他想给谢芙下药啊。“他妈的使这种Yin招,好恶心,谢芙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人?”宋绫龇牙,“检查倒不必了,我现在好得很,可以先去揍他一顿。”她面色不善地捏着拳头,但郑维仪似乎不为所动,答得很平淡。“当时喝了酒的是你,中招的也是你,”他问她,“为什么不担心你自己?”宋绫张了张嘴:“我……”她说不出来,郑维仪继续道:“宋绫,你有善心,也有勇气,但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先想一想你自己,好不好?”他的问句语气和缓,然而宋绫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她低下头答了一个哦,又说我知道了。她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中间,头顶的乱发还歪七扭八地翘着。郑维仪看得心一软,放轻了声音:“没有说你做得不对,你很好,不要生气。”宋绫闷闷地说没生气。“……我就是脾气很坏,”她对自己的冲动行为做出总结,“我总是搞出很多麻烦,昨天肯定也麻烦了你,而且我还改不了。”她重新抬起头,抿着嘴看郑维仪,好像在问他要怎么办。“不是麻烦,”郑维仪彻底端不住说教的架子,伸手理了理她睡乱了的头发,“是我讲错了,你什么都不用改。”宋绫躲开了他的手,说你少哄我。她径自上楼找梳子去了,郑维仪仍在原地站着,感觉自己实在心志不坚,这场谈话毫无结果。上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是宋绫拖沓的脚步,她开门关门,不知道又弄倒了房间里的什么东西,让它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郑维仪听着她制造出来的噪音办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宋绫的检查安排在一间私人医院,安静、明亮、秩序井然,还有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很快就带着她完成了全部的项目,并且得到了一切正常的结果。失去短期记忆是那种药物唯一的副作用,毕竟会使用这种违禁品的人都不希望受害者记住他们的脸。宋绫的确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郑维仪也不打算提醒她。回程仍然是郑维仪开车,宋绫转头看了看医院的大门:“我来过这个地方。”郑维仪说:“是吗?”“这是我妈妈定期复诊的医院,”宋绫告诉他,“我爸没少在这里花钱。”宋家在成为暴发户之前过得很不怎么样,何春龄也因为那段艰苦岁月cao劳得生了胃癌。“不要紧,医生说她现在情况很好,老宋照顾她也很Jing心,”宋绫说完,毫无预兆地换了话题,“你怎么不用上班?你不是很忙吗?”郑维仪说没事,今天他可以在家工作。他说话时车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