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玉也没有去打扰他,经常带着小家伙去农场里,跟着雷蒙去学农场管理的事情。也就只有她领着孩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小家伙时不时会来炕上闹一下,但往往总是被吕律逗玩一阵后,搂着跟着睡着了。
这爷俩凑在一起睡得呼呼呼的样子,陈秀玉看到了,总忍不住温馨地笑笑。
在第三天,吕律终于睡不住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留下白龙它们,转而领着元宝和五条狗崽,去找了赵永柯和梁康波,再到张韶峰家里看了看,见他脑袋上经过这几天的恢复,伤口已经结痂,也就约着一起去了雷蒙家里。
几人一起转着在几个养殖场看了一遍,又到苞米地里看过晾晒的苞米,这才约着一起到雷蒙家。
哥几个碰面,自然少不了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喝上一台酒。
说到这一趟被人劫持的事情,几人都是一阵唏嘘。
吕律顺便也讲了这次到通河,在韩宏定家里听到的那些关于自己一帮子人的事情。
“咱们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了!”
一起喝着酒的时候,吕律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有了种引发众怒的感觉。”
“我们抬我们的棒槌,怎么就引发众怒了,是山里的东西,谁有能耐谁去拿,我又没有偷,又没有抢。”
张韶峰对吕律的说法有些不理解。
雷蒙、梁康波和赵永柯也在看着吕律,看样子他们也是一样。
“那对于这次,你脑袋被抡了一棒子,心里有啥想法?”吕律笑着问张韶峰。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心里边还因为没能亲手宰了那帮王八犊子有些不甘心呢。”
张韶峰瞪了吕律一眼:“他们就是一帮子该死的劫匪,能有啥想法。”
吕律扫视几人一眼:“你们也这么认为?”
“难不成还错了?没招惹他们,是他们来惹的我们,你看看一个个家伙,都抱着半自动,枪口瞄着咱们的凶狠劲,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我问了老三,他跟我说了你们在山里烧了地窨子的事儿,干得漂亮。”
梁康波跟张韶峰的想法,没啥区别。
雷蒙和赵永柯没有发表意见,见吕律叹气,雷蒙问道:“老五,你有啥想法,说出来,只要在理,哥几个都会支持你。”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
他认真地看着几人,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带着棒槌从山里回到大车店的时候,我心里边就有话想跟你们说了,只是那时候还有些犹豫,再到韩宏定家里走了这么一遭,再听闻那些事情,我这想法又确定了一些,这两天又想了很多,还是决定跟你们好好说说。
你们也知道,这帮子人,是因为听了别人关于咱们的传闻,所以找来实施劫持的,在我看来,这可不是单纯的一个抢劫那么简单。
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了。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大山啊,对于山里山外生活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蛋糕,而棒槌,无疑就是这蛋糕上最好吃的东西,大伙都在争抢着要得到的东西。
咱们被岭南岭北的众多参帮传说,这样的出名,可不是啥好事儿,相反,是件坏事儿,非常不利。
山里的棒槌,尤其是大货,以后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珍稀。别人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到头都弄不到一个好的棒槌,被咱们批量性地从山里弄出来,咱们弄出来一些,就相当于他们的蛋糕被咱们瓜分了一些。
若是数量少,那无所谓,可数量多了,他们会心痛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传闻,其实就是看不见的躁动,现在只是出了一帮劫匪,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会有更多的劫匪,而这些劫匪,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参帮。
也就说,咱们若是继续在山里抬棒槌,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我所说的众怒。”
吕律说到这里,看了几人,见他们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都在想事儿,也不去打扰他们,只是端起酒杯,自己慢慢地喝着,不时往嘴巴里扔两颗花生米。
其实,吕律也清楚,上辈子,这些棒槌,应该都是落入别人手里边的,而现在,这些上辈子本该被别人得到的棒槌,成了自己的,他就知道,很可能很多人的家境、甚至命运,因为少了该得到的棒槌而发生改变。
就如同铧子山二甲沟里的参王被自己得了,可能自此少了参王故里这个名号一样,自然后面起来的景点、参王酒店啥的,也会跟着改变,名不副实了呀。
也就是从那些劫匪身上,吕律意识到这些,那是单纯的劫匪吗?
完全可以认为是众多参帮已经诞生的念头。
这种感觉,就像自家土地下边藏着大量煤矿,偏偏来开采的是外人,自己还连个煤炭工人都轮不上,看着别人吃香喝辣,自己在一旁苦巴巴的,是一个道理。
不找着机会给你生幺蛾子才怪。
“我明白了!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如果再继续,真的很不好说。”张韶峰在沉默许久后,端起酒碗,狠狠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