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缙的心思到底多些,他再着急师弟的安危,也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乌忆寒,而是选择恭恭敬敬的向元莲施礼:“晚辈见过莲尊,愿莲尊仙寿恒昌。”
沈滢也反映了过来,她跟着别别扭扭的也行了礼,声音却不免显得有些心虚:“见过莲尊。”
而跟韵莲关系更好、更亲密的匡余明却默默看着她不做声,一时无法动弹。
“嗯,”元莲随意的应了一声,就看向乌忆寒,言简意赅的问;“是谁?”
乌忆寒依旧不敢看她,她低着头移开视线,才道:“是剑山
的那个……”
“景撤?”匡余明问。
乌忆寒点点头:“我在玉佩中看不真切,只知道他们二人仿佛起了争执,不久云清就被禁锢住带走了。”
至于为什么起争执……
在场都是知情人,即使不知道全部,但是大概是知道元莲当初的“丰功伟绩”的。
这个……怎么说呢,元莲虽然没有半分愧疚或是怀念之类的情绪,但是在几人沉默的注视下,竟然破天荒的感觉到了“尴尬”二字。
这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元莲不禁在心里想。
但是她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是一副清冷出尘,云淡风轻的表情。
乌忆寒见元莲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咬了咬鲜红的嘴唇,转而带着几分哀求对林缙道:“那个剑山弟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拖久了云清怕不是有性命之危,求你们快些去将他带回来吧!”
林缙有些尴尬——不说他们在神界人生地不熟,连剑山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就算到了剑山,他们中修为最高的就是林缙自己,不过返墟期修为,都不够景撤捏一指头的。
其实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上报宗门,但是……
这事归根究底涉及到了元莲仙尊,要是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那么万仪宗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还未可知
同门三个面面相觑。
匡余明自觉硬着头皮为封云清去求常松竹就已经是看在师兄弟情份上仁至义尽了,现在要他再求莲尊……对不住,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跟封云清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而林缙顾虑太多,也不好开口。
最后反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沈滢没有犹豫多久便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俯身行了大礼,她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恳求道:“莲尊,求您看在我们都是万仪宗弟子的份上,将师弟带回来──”
元莲一时没有说话。
沈滢下意识认为她这是旧恨未除,仍然对以前封云清做的那些混账事耿耿于怀,不禁将身体伏的更低了些,脑袋磕在地上:“我等定当结草衔环来报。”
常松竹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不觉得元莲的沉默是因为那些俗套的爱恨情仇——说句实在的,
封云清原也配不上在元莲本就贫乏的感情中占有一席之地。
她想的没错,元莲其实是在思考。
她近来找到了一点点修心境的小窍门,开始喜欢关注以往那些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别人的言行,因为她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没有一个动作、一句话是多余的,都有它出现的意义。
就像与鹤衍的交谈,之对方的说每句话的神情,那欲言又止,复杂难言的目光,每一个细节其实都值得品味。
现在也一样,在思考封云清的去向之前,元莲首先被眼前四人的神情举动吸引了视线。
林缙的的处处思虑,匡余明沉默不语,沈滢的当机立断。
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妹三人,对于他们共同的同门,态度竟然能有这样大的差别。
还有乌忆寒,也不清楚这段时间两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对于封云清的态度虽然还是难掩关心,但是明显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疯狂执着。
要是换了在下界的那股劲儿,怕不是得第一时间疯魔一般求人救她的情郎。
元莲慢慢悠悠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众人的表现,这才对常松竹低声道:“你收拾好了就去找言航,他会送你去不周山……我去去就来。”
常松竹点点头,看元莲的身形一个转身便消散了。
乌忆寒咬着唇,接着道:“她……她是去做什么了?”
常松竹有些好奇的看了这位居然有幸曾经跟晓莲抢过男人的女子:“她应当是去剑山了……你们等着就是了。”
她这样一说,沈滢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神情复杂的看了身旁的师兄一眼,但是林缙并没有躲避她的视线,他相当坦然的与她对视。
沈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怎么感觉一到神界,就什么都变了。”
林缙道:“师妹,虽然都叫‘万仪宗’,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家,可以任意妄为……我们总得知道自己是谁。”
匡余明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而那边元莲并没有像沈滢以为的那样,径直前往剑山救人,她停留在万仪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