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我们一起去皇后镇,我想去学滑翔伞。”
往事纷至沓来,寒商喉咙有点发紧。
“好。”
他摸了摸她一头蓬松的乱毛,调整声音。
“还要先等你感冒好一点再说——已经交了,不用再做了,应该快好了吧。”
许知意:“虽然学校的事都做完了,可是我还有好几个画稿都要赶紧画完。”
寒商:“……”
就没有真的闲下来的时候。
许知意问寒商:“你最近都不出去找人了?”
最近这些日子,许知意一直感冒,寒商留在家里的时间居多,很少出门。
寒商答:“不急。”
“有进展了吗?”
“有一点进展。记得上次在露营地,我们拿到的那个电话号码么?号码是对的,可惜我还没真的找到人。”
画稿的压力没那么大,许知意这些天来头一次,终于能正常睡觉了,
昨晚熬了通宵,许知意破例十点多就早早地收拾好,躺在床上,脑子却很兴奋,根本睡不着。
她对着墙,突发奇想,轻轻敲了敲。
这么早,寒商肯定还没睡,但是回音马上就来了。
咚。
对面也轻轻敲了一下。
十点多,还不到合租条例里规定的保持安静的时段,许知意再敲两下。
咚咚。
对面也跟着敲了两下。
咚咚。
太好玩了。
许知意试着叫他:“寒商?”
这次没人回应,他好像听不见。
许知意又放大了一点音量,“寒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在对面说了句什么,手机紧跟着发来消息。
寒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再大声就只能喊了。
她用手指关节“咚咚咚”又扣了三下。
伴随着寒商回应的敲墙声,手机响了,这回是乐燃。
【你俩玩什么呢?】
他在楼上也听得很清楚,许知意不敢再敲,乖乖酝酿睡觉的状态,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又忍不住轻轻叩了一下墙。
“晚安。”许知意轻声说。
那边立刻回了轻轻的一下,像是在回答:
晚安。
第二天早晨,刚起床,许知意就收到姐姐许从心的电话。
许从心说,她要搬家。
“搬家?”许知意纳闷,“为什么忽然要搬家?”
许从心现在住的公寓,是她和向衍一起贷款买的,没有突然搬家的理由。
许知意急匆匆收拾,准备出门,寒商已经拿着车钥匙出来了,“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许从心给的新地址,是个稍远一点的华人区。
这区很热闹,路上人多得不像是在澳洲,路两边除了中餐馆,还有不少泰国和马来西亚的小餐馆。
据说有很多黑民住在这边,治安不太好,许知意却觉得,这里人气很旺,一派生机勃勃。
两人终于找到了许从心给的新地址,是一幢半新的公寓楼,离商业区不远。
许从心正等在楼下。
她把一头长发剪短了,只剩齐耳的长度,看起来利落很多。
看见开车的是寒商,许从心一点都不意外。
她打趣:“还有这种专程开车接送人的服务,知意,这么好的房东,你哪找来的?”
许知意下车后一靠近,就察觉到姐姐不太对。
许从心左边被头发半遮的脸颊上青了一大块。
许知意急了:“姐,你脸是怎么回事?”
寒商在身后低声说:“还能是怎么回事。”
许从心摸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我前几天跟人谈工厂代理的事,晚上回来得比较晚,向衍莫名其妙地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说让我在家带孩子就行了,不要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怎么解释都不听,疯了一样发脾气。”
许知意拉过姐姐的手,发现她的手腕像被人勒过一样,也青了一圈。
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什么伤。
许知意问:“报警了没有?”
许从心答:“当场就报警了。警察把向衍带走,向法院申请了家庭暴力禁止令。他现在不能靠近我住的地方两百米以内。警察发通知让他从家里搬出去,不过我不想再住在那间房子里了,觉得窒息,所以自己出来租房子。”
她说:“按这边的规定,离婚要先分居一年以上,不过我这种家暴的状况特殊,法院应该很快就会批准离婚。”
许从心的语气非常平静,甚至是轻松的。
许知意抬眼看姐姐。
除了头发,姐姐还有别的地方不太一样了。
这些年,她身上,脸上,头发上,都像是盖着一层黯淡的膜,灰的,黄的,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