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镇的大乱令魏国小朝廷手忙脚乱,一手遮天的大丞相独孤连也不免头疼于不停地讨伐叛乱,深恐自己把持的大权落于旁人。而义阳王元濬、淮阳王元瑗作为元魏宗室代表不思考如何平叛,而是在考虑夺权和敛财。
魏国的朝会再次陷入死寂中,胡太后在御座上抉择不定,毫无策略,群臣不敢逾越大丞相,魏国的大臣基于前几次宫廷政变的Yin影不敢出谋划策。不过,独孤连的威势也只能对暗弱的天子恐吓恐吓,至于遥远的六镇他是不敢亲自上阵的。
胡太后接连问大丞相:“六镇叛变,大丞相可有平叛之良策?”
独孤连稍作思考,便说:“臣已派兵攻打叛军,相信不日便会破贼。”
他这番话明显是拖延时间,只是朝臣碍于他的独尊地位,无人出来点破罢了。元琰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下,他倒是要看看这帮酒囊饭袋能出什么对策。
胡太后笑道:“大丞相国之栋梁,这样以来朕便放心了。”
皇帝元昭则甚为不满,旁的人鸦雀无声那是都听出他话里的假,而这么简单的事皇太后竟然信以为真。不过,魏国到了各地叛乱皆起的日子,胡太后不信也得信他独孤连能平定四海。
谒者觐见:“报——秦州、凉州已被叛将攻占,贼将自封为秦王,叛军正向岐州进发!”
岐州离长安一步之遥,此时的雍州因为魏国式微孤立无援,若是雍州被拿下,魏国西部便是唾手可得。
胡太后接到战报后气得砸桌,“废物!”她的太后尊严在怒火中被烧得荡然无存,若是叛乱不熄,魏国必葬于她手。
太后的宠臣郑侃正愁没机会收拾韩缜,恰好关西叛乱,可以让韩缜过去送死,他正襟危坐,笑道:“陛下,前日御史中尉提过对关中的策略,不如叫他来主持关中事如何?”
韩缜笑意阑珊地驳回:“太后陛下,关中危在旦夕,主帅选派应当慎重,臣举荐齐王萧愔。”他只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要是关中被叛军攻占才真叫回天乏术。朝中无名将,只能依靠个齐国流浪的王子皇孙,在位的人自己不得反省反省。
群臣附和韩缜,“御史中尉说得没错,委任齐王萧愔为雍州刺史、行台、大都督讨伐叛乱。”
“那朕就依中尉之见,封萧愔为雍州刺史、西讨大都督、开府仪同三司。”
不管怎么说,魏国小朝廷总算定下平关中之策,但韩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魏国的混乱已经摆在明面,就算他是执法严峻敢于得罪王公贵戚的御史中尉,也挽救不了魏国的腐败和颓势。
大丞相独孤连无道又愚蠢,除了干出杀害皇后这等不臣事,就再没在政事上掀起水花,所以无能便使他成为魏国的一颗毒瘤。
他走在洛阳的街道上,洛阳的衣冠人物皆有些不真切,眼前的风景渐渐模糊,现在的繁华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合二为一,他仿佛已经预见凋敝的洛阳。
元琰拍他,“要吃杯酒吗?”
“好。”
在永安王宅里,韩缜灌自己几盅酒,他试图用酒Jing麻痹自己。他祖上在东晋灭亡后就脱南入北,经过前秦、元魏,可以说他家几代都是实实在在的魏国人,看到魏国的兴衰不可不说心痛。
“安平公,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可真好笑,好歹朝廷有了破敌之策,就多喝几杯。”元琰醉酒取笑他。
韩缜哭笑不得,“想来不久朝廷就会委派我北上征讨六镇,我当然发愁了。”
“哦?有预兆?”
“只是猜测罢了。”他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次关中就已经有苗头了。
元琰醉眼迷离,高呼:“那可是块硬骨头,不是常人能啃下来的。”
“所以,我倒是更担心了。前线战报造假又不是一天两天,怕我还没到哪里,叛军就把地方占了。”韩缜耸耸肩直说现在的苦境。“不过我更担心你。”
元琰酒醒了几分,“我?”
“淮阳王明显不大度,他诬陷你的奏疏已经搁在御史台多日了。”韩缜表情有些值得玩味,事关他们两个人的私事,淮阳王记仇于他便屡次试图构陷。
元琰毫不遮掩自己的情史,“我只是跟老情人叙叙旧罢了。反正他不举多年,跟我春宵一刻不比在他床上当伶人演戏好得多。”他跟王妃纯属于你情我愿,无非是无能男人迁怒于他罢了。
韩缜差点被酒呛死,咳了几声,“你、你还真是直白。”
“遮掩什么?朝中有几个没找过裸女在面前跳舞的,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还有什么借着修道搞男女修行,群魔乱舞的,几十个人在一块颠鸾倒凤。不过yIn乱是乱世里最不值得说的事,没事放纵一下而已,yIn靡之事总好过接二连三的死亡和战争。何故谈性变色?”元琰托腮道。“再说,韩台主不食人间烟火,毫无性趣。”
韩缜哑然失笑,“啊?”
“给你找几个大胸美腿的美女,你自然就晓得人间乐趣了。”
“这我会想着把贿赂我的人抓起来,审个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