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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天亮,天边却未见亮光。漫天灰尘遮日,处处暗淡,呼啸的长风开了窗,凉意扑面,随之灰尘与泥土的气息充斥着口鼻。
宋遂远望向天边,只一眼,收回视线重新封上了窗。
他回头过,云休盘腿坐在床头抄书,尺玉崽则是变成小猫练习跳跃。
宋遂远方才起身为给二人倒水,关了窗脚下轻转倒水去,一杯放到云休手边,另一杯……握在手中。
宋遂远仰头招手:“尺玉下来。”
头顶悬挂在床幔的小猫崽子眨了眨圆眼,直接掉入他怀中,落地轻柔。
“喵~”
父亲~
“嗯。”宋遂远应声,顺手理了理尺玉后脑的毛发,让小白团躺在怀中喂水。
小崽子像了爹爹,也不大爱喝水,当以灌之。
nai乎乎的小猫崽躺在温暖怀抱中,小嘴巴舔水。
不远处,“啪”。
宋遂远和小猫崽一同看过去。
云休放下笔,露出久违的笑:“我终于记下来了。”
宋遂远扫了两眼桌上的图,语气赞扬:“不错。”
尺玉被引走注意力,不要喝水了,翻起身跳上桌,围着父亲夸“不错”的画转了转,猫眼露出疑惑,一只小爪子试探地摸了摸。
“喵?”
丑丑……
小崽子未点评出声,于是双亲只当他是好奇,随着他未多理会。
军中规矩,云休自小到大耳濡目染,宋遂远教不得几分,不过让他记了记何时逃跑、如何逃跑、及“逃”去哪里。
罗列下来,也是不少的记忆事项。
他记得上一世云世子带兵打仗,每一场皆是决一死战风格,硬生生靠着自身战力一路赢下。
这一世不会了,宋遂远肃声道:“记在脑海中,身后有你父亲在。”
云休亢奋点头:“我知晓!”
“保护好自己。”宋遂远道,“我与尺玉在家中等你。”
云休闻声侧目看他,笑容淡了下去,瘪了下嘴。
不想分开。
宋遂远桃花眼中含着温情笑意:“等你打胜仗归来,我们回宿山看看。”
云休静默一瞬后,勉强低了下头,张开了手臂。
衣衫作响,宋遂远抱他抱入怀中,下巴抵在他头顶,闭上了眼,忽地反应过来什么,轻笑:“方才那话……好像不能如此说。”
“嗯?”云休欲抬头。
宋遂远扣住他的后颈,重新组织措辞:“无妨,就当出门玩耍,对云休来说,很简单。”
云休勾了下唇角,贪婪地呼吸着他颈侧的温暖气息。
宽袖重叠,发丝缠绕。
尺玉仰起小脑袋看了眼相拥的双亲,伸出一只小爪子偷偷在纸上划了一道。
呀,没看到!
一道又一道!
小猫崽子逐渐放肆!
玩世不恭、闲散度日的云世子将要领兵打仗, 任谁听来都觉荒唐。
然而不管其中几多曲折,云世子最终入了云字军。
此举在某些人眼中,是大将军当真失踪后的无奈之举。
宋遂远送走云休, 却不清闲,每日更加忙碌。
回到盛京的太子与康离、理贺家关系的杨炽、追查线人的镇国公、问审粮官的九溪, 众人所查所得尽数悄无声息汇聚于此,皆由他亲自处理,再几方送信。
前世多年历练, 他尤其擅长处理庞杂的消息,抽丝剥茧、剔除无用之物, 在合适的时机及时作出合适的判断。
这些事也只能他来做。
贺家勾结夯夷王乃大患,太子与杨炽的目的是除掉贺家, 但为人臣子,尚得二人削弱在此事之上的功劳。
于镇国公夫夫与康离而言,除掉贺家却还不够。
康离针对世家的过程中, 偶然得知, 首封忠义侯当年追随先帝,与世家交好,也是宿山猫族长生之说的知情者。
九溪审问粮官时,以此稍稍试探, 虽未确定贺家是否知晓此事, 却意外发现粮官只是为贺家为夯夷王补充实力的棋子。粮官所知甚少, 本以为自己是贪, 倒是未曾对军营粮草起过异心, 故此云握川都未注意到过。
直到宋遂远来信, 提醒注意与贺家亲近之人,而粮官之妻乃忠义侯长女。
云握川与九溪探查粮官伊始, 便险些被人下药,有太子之境遇在前,两人并未着道,反而借此隐于暗处。
核心人物另有其人,且是可掌握大将军动向的军中将领。
“失踪”后,云握川扮作城卫,负责追查雁回城外传传递消息的线索,而九溪则往来于审查粮官与监视军中,虽有军医之责,但将领们对他却不大熟悉。
宋遂远与云休乱逛,是为配合镇国公扰乱视听,让缩头隐藏的、为夯夷王与贺家传信的线人能顺利离开雁回城。
眼下云字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