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在被远远冲过来的姜将军抱住的那一刻愣住了。
这是姜将军第一次对她如此逾矩。那个克制有礼,自她及笄后再未抱她下马的姜将军牢牢将她锁在怀里,十公主甚至能闻到姜将军身上的血气与被策马而来被吹透的汗味正热烈地侵袭着她。
但她却听不到自己心里有任何悸动的声音。
十公主轻轻推了推姜将军,轻声道:“师父,胡人恐怕还另有他图。之前的小邙村,以及今日的奇袭,恐怕不是巧合。”
姜将军也回过神来,松开了抱住十公主的手。他点点头应道:“毓敏说得极是,我已遣人去往各处检查了。”
姜将军又往十公主脸上看去,只见她Jing神不错,不带一点病气,只是脸色微白,应该是刚刚射杀胡兵队长还未缓过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之前陈一来报时,说你坠马,九死一生,现下腿伤如何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胡人给我用了什么药,痊愈得倒是快。”十公主也奇道,“可能是他们善治此类伤吧,放我们这儿得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了,陈一呢?”
姜将军接过陈二牵来的马匹,扶她上马:“陈一着实不错,带着人守住了要地,剿灭了好几队胡兵,可谓是战功赫赫。”
跟在二人身后的陈二也为自己哥哥的成就而感到高兴,随即也想起了自己心中所挂念的人:“那……十公主的侍女呢?”自上次匆匆将燕脂带走时见了一面,陈二辗转多地,已许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姜将军闻言从胸膛里震声笑了,放慢马匹的脚步与陈二并辔,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把侄媳妇安置在城内后方,什么事都没有。”
“好啊,她的主人还在这呢,师父怎么越俎代庖啊?”十公主一挑眉毛,扭头去看陈二,“还得问人家答不答应呢!”
陈二脸色微红,对十公主讨好道:“我与只是,挂念复姑娘的安危……公主莫要介怀。”
十公主故意不说话,加快了速度,三人穿行过正在被打扫的尸横遍野的战场,朝城内赶去,殊不知有人快他们一步,已经率先赶回了十公主在北疆落脚的院子。
听到sao动的侍女早早地就将院落的门户紧闭,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外传来扣门声。侍女蹑手蹑脚地寻了根柴火棍防身,并未应答。门外的人停了一会像是在听院内的声响,见并无声响,竟然开始劈砍起了门房。
侍女吓得牙齿打战,死死捏住了手里的棍子往柴堆躲藏。不多时,房门便被劈开了。侍女透过木柴的缝隙偷眼去瞧来人是谁,只见一个富商打扮的汉人身后还跟着的三四位高鼻深目,作汉人打扮的持刀胡人。
领头的那个竟是那之前与十公主在市集争夺燕脂的富商。
几人环顾院落一周,一位胡人用蹩脚的中原话一把拎起富商的衣领质问道:“你说的那个灰眼睛的绝色胡奴呢!”
富商扑腾着手脚慌忙辩解:“他们确实是住在这处院子!大人们要不搜一下,他们定是躲在哪个角落呢。”
侍女暗叫不好,却不敢动弹,攥紧了手中的棍子紧张地哆嗦着。现下城内乱着,姜将军派来的人手都跑去支援了,雇来的仆从又没有功夫,哪里打得过这几个带刀胡人?只听那些胡人将下人房里的仆从们一个一个搜罗了出来,一位率先颤抖着告饶道:“我们还缺一个,我们还缺一个!是个女人!是个女人!”
那富商大喜:“是那个胡女吗?”
“不是,不是,但是颇有姿色……老爷们饶命,饶命!”
那富商以为是之前与他公然呛声的十公主,心道今日我抓不住那个贱奴,抓到那个貌美主人也不错。于是凑到那个领头的胡人耳边窃窃私语起来,听罢,那胡人将刀架在了那个求饶的仆从脖子上:“人在哪?”
“小的不知道,不知道……想来就在附近了,几位军爷,她定是没出这院子!”
侍女心中大骂这人,只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从柴堆里站了出来,从腰间拔出陈二出发前送她的短刀:“我在这。”
那富商闻声看去,大失所望,恶声恶气道:“你们那个胡奴呢?”
“她跑了,偷了卖身契跑了。”侍女讽刺地弯起嘴角,瞧见他与老皇帝如出一辙因纵欲过度而耷拉下的暗沉沉的眼袋,心下暗啐了一口,“这位老爷莫不是贼喊捉贼,掳走了我们的胡奴,还倒打一耙!”
“找死!”那富商大怒,就要去打侍女,却被胡人一拦。几个人叽里咕噜了半天,就有人松了腰带朝侍女走来。
侍女大惊,将短刀刺在脖颈处:“你们想干什么!”
那胡人狞笑着朝她走来,侍女怕得不行,又没有勇气真的刺下去,被对方扑了两下便被夺了刀,按在了身下撕开了衣物。
侍女无助地大声哭喊,手脚并用地去厮打着在她身上乱摸的胡人,心里绝望到了极点。见胡人已掏出了那根肮脏的东西,心下大恫,流着泪默默地在心中对不知现下在何处的陈二道了声抱歉,就欲咬舌自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