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剧缩,抬头那一刹那,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在她的周围,仿佛被施了咒语一般,一时间她竟然动弹不得。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揽着她,金色的瞳眸中翻腾着某些情绪,一澜秋水般地凝视着她。
无论她幻化为何种形态,他都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
沉云枝凝望着柳命期,还是记忆中的轮廓,踏过千万年岁月的长河,依旧如初。
她望着他轻笑,手颤抖着抚上了他的面庞,笑着笑着的眸底却浮上了氤氲,泪光闪烁回旋在眼眶里,是喜,是悲,亦是怅然若失。
一刹那,心尖随着女人的动作传来一阵剧痛,柳命期按耐住心头的堵塞感,乖顺地将脸靠在女人柔软的掌心内,轻轻蹭着她指尖的柔情,缓缓沙哑的声音从他喉间传来
“师尊,好久不见。”
再也无法抑制住氤氲,一颗晶莹的泪花与男人的话语同时落下,滴洒在颈肩,炙热无比。
这一句,她等了千万年之久。
她幻想了无数个与他相见的场景,那些不甘、悔恨、忐忑,刻骨铭心的记忆终是在她历经千辛,重逢他的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一万年可太久了,好在她终于等到了枯木又逢春。
男人怔怔地看着她脸上划过的泪痕,手足无措地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话语急切,带着不可察觉的不安和紧张
“可是弟子离开太久了?”
沉云枝胡乱地摇头,心头的酸涩涌上鼻尖,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吮他身上独有的沉香。
柳命期抬起她的下颚,神色担忧地打量着她。女人泪水决堤,白皙的肌肤上划过一道道晶莹的泪痕,长长的睫羽上浸满了剔透的泪花。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
“怎么哭了呢…都是弟子不好,叫师尊担心了…弟子再也不离开师尊了,可好?”
眼前人只是小声抽泣着,不曾话语。
是不是自己没有提前告知她,她不悦了?
他阖了阖眼,忍住心头的苦涩感,沙哑的嗓音略带轻颤道
“弟子只是,很想师尊。没有告诉师尊…弟子很是愧疚。”
“若是师尊不悦,责罚弟……”
沉云枝一把捂住他念叨的嘴
“别说了…是我…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男人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不可置信的情绪之中,像是脑海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线突然断裂,许久才开口道
“…师尊…你说什么?”
沉云枝小声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想你,柳命期。”很想很想你。
男人欣喜若狂地抱紧了她,喉间上下滚动着,胸腔发出轻颤,像孩子一般不断在她耳畔喃喃道
“…我也很想你,沉云枝。”
张彻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边。他怔怔看着站在涌动的人群之中的二人,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们。
苦涩蔓延至心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心绪。
眼前抱着柳云的男子约莫弱冠之年,倒是比自己还要高上个几分。一身玄色烫金窄袖锦袍,身形清瘦,容貌俊美不可方物。揽着她的臂膀紧收着,仿佛要占据怀里人的所有,姿态张扬轻狂。
这是何人?
与柳云为何如此亲近?
张彻不动声色,缓缓走上前,开口道
“柳弟。”
闻声,沉云枝猛地推开柳命期,看见柳命期的衣袍上挂满了自己泪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整理着自己的仪态。
她转过身,低眸遮掩着情绪道
“张兄,你怎么在这儿。”
柳命期眉心微皱,将人拉到身边,神色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满的神情溢于言表。
张彻有些不好意思,衣袍下纠结发白的手指交错在一起。缓儿,他盯着她发红的鼻尖,又看了看一旁的男人,道
“今日红珠说你不在府上,我想你是不是离开了,但见你行李还置留在府上,于是我便寻了出来,没想到在街头碰上了你,倒是我唐突了。”
他看了看柳命期握紧她的手,语气停顿道
“这位是……”
沉云枝这才发现手被柳命期死死地攥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柳命期神色不满,他冷淡地瞥了一眼张彻,刚想要开口,却被沉云枝拦下
“家兄…这是家兄。”
柳命期不解地看向沉云枝,眸子里充满委屈。
他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人吗,为何处处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但是却还是顺着她的话答道
“…我是她的…哥哥。”
沉云枝松开了紧咬着的下唇,故作轻松道
“对…他是我的大哥。我排行老三,名云,他排行老大。”
张彻恍然大悟,对着柳命期屈身作揖道
“原来是柳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