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裕被调派国公司,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他被隔离在家族的核心圈外。
这是他大伯何世麒的命令。
离港前,父亲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拍拍他的肩。
何家很大,每一房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长房从政,那么对公司的事情不会过多干涉,而二房三房从商,背靠长房,自然也要服从长房的安排与调遣。
小时候父亲在国外,母亲生病,于是何之裕被接到了大伯何世麒那住。
那时没有何之晟兄妹,更没有何之礼。何世麒夫妇是很好脾气的,只有空了,便会带着他去玩。
何之裕知道,他是惹伯父生气了,因为他算计了萧之蘅。
在被关小阁楼那天,后半夜,何世麒来过一趟,其实他没睡的,闭着眼,听见门开了,伯父进来,却没有说话,无声坐在何之裕睡的地方,坐了一会,又叹了气离开。
晚餐很简单,何之裕取餐打包好便出了店门准备回家吃。
不想有辆车朝着他的方向摁喇叭。
早就察觉到了,这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司机甩开过一次,没想到又跟鬼一样沾上。
保镖不动声色地慢慢围了过来,将何之裕与那车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好久没见啊,calv!”
车窗降下来,露着一张女人的脸,戴着个墨镜,声音是他最熟悉的,以至于何之裕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他面上的神情迅速冷了下来,招呼也不想打便要走。
“啧,你还是这样,见到自己的表妹,不想叙叙旧吗?”
萧之蘅笑嘻嘻地开了车门下来,背着手慢悠悠跟在后头,“阿裕哥哥,你难道不好奇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什么事。”
回到住所,何之裕横刀直入主题,他不认为自己现在与萧之蘅能有什么话好说。
“急什么,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新家吗?阿裕哥哥你一个人住呀,我以为竹奈也会跟你来的。”
她恶劣地弯了弯眼笑,还想说什么,就对上何之裕那面无表情的脸。
“ok,ok,放松啦,我找你当然是好事——这有份资料,你看看,看完我们再继续说。”
萧之蘅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手袋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里面的东西看着有些年数了。
“这什么意思。”
何之裕粗粗看了一遍,都是有关小林先生的。
“宝贝啊!阿裕,小林先生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你肯定清楚不少吧?当年他同你daddy关系很好,堪比亲兄弟啊。”
既然是来找人合作的,萧之蘅也不兜圈子。
“小林先生的东西一共分了四份,你daddy那一份,林家一份,我家一份,那么剩下的,你猜在哪?”
“你从哪里听来我daddy那有的?”何之裕警惕地问道,这事情没告诉过任何人,林竹奈更不可能清楚。
“啧,阿裕哥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都跟你透底了,你还在装模作样。这答案么,也很简单,因为一开始,东西就都握在我爸爸那,只是不知谁走露风声,不得已,才又分了些出去。”
可以说萧寅时拿走的是最多的,而分出去的不过是吃剩的渣。
“我听我daddy说过,林家当年有怀疑姑丈造假,不过没证据,加之小林先生死得太突然,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啊,不过换作你,你会乖乖都分出去吗?那是白痴!其实还有个人也拿了,要不是我爸爸及时发现,东西就全到他口袋啊。”萧之蘅抬眸盯着何之裕一字一句地将一个名字念出来,“晏利英。”
“为什么?”
这令何之裕瞠目结舌,手上的文件也放在一旁,他一直觉得晏家很古怪,可问了父亲,父亲压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阿裕,你对林竹奈身边的那几个男的是什么心情,有想要他们去死吗?爱,是个很自私的东西,让人失去理智,发疯发狂。”她慢慢露出一抹笑意,可也仅仅是机械地牵扯两颊上的皮rou,眼底如死水一般没有波澜,“他爱小林先生,他们曾经是恋人,在国外念书时候,离开家族,离开港城,他们就是普通的情侣,过得好恩爱。”
“爱——你是说小林先生他——不可能,他有未婚妻……晏利英不是也结婚了吗?还有个仔的,你忘了晏淼吗?”
何之裕彻底傻了,张着嘴好一会,不可思议地又抓起旧的资料再看。这很荒谬,如果晏利英同小林先生是一对,那后面的事情又算什么,两人因爱成仇?
“你daddy同小林先生关系好好的,他们在国外上的也是一所学校。阿裕你知不知道有段时间,晏利英最想弄死的人是你daddy啊?”
阿蘅饿了,自顾自地从纸袋拿出何之裕买的炸鸡,好香的,她刚才就想吃了。不过现在冷了,口感有影响。
“我daddy跟他又没仇,他有病——别吃了,你先回答我问题,给你买新的!刚做出来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