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指挥使迟疑叫住七迟,在短短数秒中她仿佛下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决定,“既然你决心插手此事。这段时间就让他跟着你吧。”
指挥史偏头抬了抬下巴,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横梁上跃落,垂首站在指挥使身后。
不愿将羽林营牵扯过深,飞鱼令还可以归为朝廷之事,带指挥使麾下的暗卫入宫(不过指挥使是何时培养起暗卫的?),要是被有心人发现难免会引起忌惮。
七迟遂摆手拒绝,“我自己能解决。”
“皇宫不比外头方便,一些事情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处理为好。此人三岁学潜行,五岁小有所得,到了十一岁就已经是营内闭息功夫最出色的暗卫了。你不方便随处走动,他可以。”,指挥使将双手拢入袖中。
七迟望向那个指挥使身后的人。
对方似有异域血统,骨架比寻常女人要来的大,哪怕保持着三步之远的距离,肌rou硕实的肩膀也绰绰有余地超出前头指挥使大半。
她从头到尾没出过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无言地等候在一旁。束口的护腕上别着三种以上的暗器,方便潜行的夜行服几乎与暖棕色的肌肤融为一体,将丰腴十足的身材勾勒出颇显暧昧的风韵。
又硬又柔。
这是七迟对暗卫的初次印象。
“但是进出皇宫皆须腰牌,她要怎么随我进去。”,七迟说着,突然汗流浃背地干笑起来,“该不会让她潜入宫内吧?小心弹劾您的奏折迷花陛下的眼。”
“无需担心。”,指挥使大手一挥,叫暗卫上前展示腰间的令牌,“货真价实的末等侍卫腰牌,走了正式官府路子。”
这可不是临时可以搞到手的东西,七迟满脸复杂,“您终于要向何进演化了吗……”
“何进是谁?算了,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脑袋瓜净想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指挥使瞪了七迟一眼,“我早就想把他送走了。他不能留在羽林,军不涉秘,要是被人扣上营内私自豢养暗卫,事情才真是麻烦了。正好你需要人手,把他留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
身负侍卫一职,七迟确实没有那么多自由时间,既然指挥使强调此人明面上与羽林营毫无关系,她稍稍权衡了一下,就领了她的好意。
“妾谢过指挥使!”
告别指挥使,七迟回到长门宫,一路无阻。贵君毒杀一事尚未水落石出,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压抑的不安之中,长门宫更是比往常还要死寂,天地飞雪之间唯有风的鬼泣。七迟推开侍卫府大门,大厅内无人,正好方便了她俩。进入房间后,七迟从衣柜中取出一套侍卫衣递给默默跟在后面的人。
“尚衣坊每月新始开始制衣,这段时间你勉强先用我的吧。对了,你叫什么?”,说着,七迟坐向木椅,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水。
寡言的前暗卫上前一步,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字——「影」。写完后又抱着衣裳原地不动了,垂着脑袋,像是发条转完的木偶。
哑巴?
七迟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咽下了进一步询问的念头。不管怎么说,指挥使不会害她。她指了指女人臂弯中的侍卫衣,“你赶快换掉,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这人依旧像一个榆木疙瘩佇在原地,七迟再好的性子也被这一问三不回的反应惹无语了。
她屈指敲着桌面,“你若不乐意随我办事,现在去别处侍卫府也不迟。”
七迟自觉已经把话说的很温和了,但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死亡通牒一样,急匆匆在桌面写字,指尖下字迹糊成了一团。
叹了口气,七迟探手按住那只暖棕色的手背,隔着冰凉的黑革手套,对方反应巨大地哆嗦了一下,尽管她很有职业素养维持着气息的稳定,但几乎要撑出布料的胸脯实在过于醒目,轻易暴露出主人的颤抖。
一惊一乍,她究竟是怎么当上暗卫的。
七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人眼皮子底下快速打了个手势。影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不过很快就用手语回覆过去。
原来是想要单独空间。也是,对于一个暗卫来说,绝无可能暴露出毫无防备的自己。七迟理解地点点头,去到后院等她换好衣服。
——
屋内,身材高大的前暗卫摩挲着手中半旧半新的侍卫衣,被无数香料调教过的鼻子轻而易举地嗅到淡淡的皂角气味。干爽、温和,不带一丝波澜的平淡,像屋外那个女人一样。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凑近鼻尖以一种越规的距离轻嗅起来。
苍天在上!
手忙脚乱地丢开侍卫衣,像咽下一块烙红的铁锭,五脏六腑烫的生疼,绯红爬满面无表情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心知不可再拖延下去。下定决心后,影解开了夜行衣腰间的暗扣,剥出此生必须带入坟墓的秘密。
光裸的蜜色胸膛上赫然箍着两根食指粗的红绳,它们相互交叉,在正中央和两侧打着三个稳固的结,余下的线穿过腋下在脊背系紧。胸膛的主人显然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