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渊。”
得了,他们听见了林萝第四次喊贺禹渊。
贺禹渊脸色虽然冷,但还是一次次走过去,把林萝剩下的半串烧烤都吃了,唯独看林萝的视线有些探究,实在想不通什么理由能让林萝连续四次不犯懒。
等贺禹渊离开回到烧烤架那边,同桌的三位妻子齐刷刷地看向林萝。
林萝刚让贺禹渊来吃玉米时,三个人还以为林萝和贺禹渊秀恩爱,可是第二串,第三串,第四串,一次次叫人过来弯腰吃,再让人回去,再让人过来,怎么看都像折腾。
“林萝,贺禹渊做了什么错事么?”陶久清怀疑之前问林萝的问题,让林萝后知后觉对贺禹渊有了意见。
林萝叹了声气,像遗憾,“我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生气。”真生气了再想到两个人关系不长久,心里也就不会不舒服了,毕竟他有缺点了啊。
陶久清≈夏芊冉≈车漾:“……”
网友们:“……”
你不犯懒就作上了是吧?
——
林家,灯火通明。
林大伯一边将手机举得远远的,一边眯眼睛看《天生一对》的直播间。
“眼镜。”林伯母将一副眼镜递过来,“你再举把手机举窗外得了。”
两个人才出差回来不久,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行李箱还放在旁边,刚坐下,林大伯就继续看直播了,从下飞机就在看,回家了还在看。
“阿萝还是年轻。”林大伯面色严肃,“即使不喜欢贺禹渊,也不能在镜头前这么折腾。”
坐在沙发上的林蓓撇撇嘴,“您在林萝面前怎么不这么教育?”
林大伯严厉纠正,“那是你堂姐,怎么能整天直呼其名。”
“行行行,我堂姐。”林蓓两手抱胸,“那请问,您在我堂姐面前怎么不这么教育她?”
林大伯脸色一黑。
林伯母抬起手佯装打林蓓,“阿萝从小孤苦伶仃住我们家就够苦了,你还想让你爸怎么教育,骂一顿,还是打一顿?”
林蓓看直播间里的林萝吃烧烤吃得香,揉了揉肚子,“爸又不是没打过,还拿直尺打手心呢,把林萝手心都打——”
“蓓蓓!”林伯母打断道。
林蓓立刻条件反射性地捂住屁股往楼上跑,上前楼,回头朝自家老妈讪笑一声。
这不是话赶话就说出来了么。
虽然这些年下来,老爸老妈脾气变温和了许多,但是一看见老妈生气,林蓓还是下意识捂屁股跑路。
林伯母则是侧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丈夫。
那次还是林萝上高一的时候,平时林萝逃课,她和丈夫不是不忧心,但他们俩都不懂教育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谈心。
从前对待林柏和林蓓奉行的原则也是不听话就揍就骂,家里关系和其他家比极其冷淡,饭桌上一句废话不说。
可是林萝不一样。
这孩子小时候被亲生父母娇宠着,别说打骂了,连句重话都没听过,这么一个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他们哪有资格打骂。
刚接回来那两天,林伯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孩子相处,好几次上楼了才懊恼刚才说话时应该笑一下,最好再像二弟二弟妹那样笑。
后来,她从朋友那里得到建议说可以买几本教育的书,家里三个孩子,别让他们闹矛盾。
书买回来了,她和丈夫刚看了一页,林萝不睡觉不逃课了,她敢穿着高中校服和别人玩摩托,那是林大伯第一次打林萝,把两只手都打得肿成了馒头,还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你这是急着下去见你爸妈么!
第二天,林萝就拿来了国外高中的资料,其他需求不知道什么时候办的,就差监护人这项了。
就算林萝再三说和林大伯打她没关系,这件事还是像根刺扎在林大伯心里,尤其过了几年,他们从宋至庭那才知道当年林萝去就是凑热闹,连摩托车的车把都没握着。
林大伯放下手机,“我那次应该冷静问一问。”
在小辈面前永远敞不开心扉的林大伯,在妻子面前,还是能说几句心里话,“阿萝应该一直记得,这些年逢年过节的电话越来越少,这次回来——”
说到这,林大伯停顿了。
林萝没有联系他们,他倒是想主动联系,删删减减留下几个字,越看越生硬,还不如不说。
“电话少又不是阿萝的问题。”林伯母坐在林蓓原本的位置,“我这次出差碰着老薛,看见她和她闺女打电话才发现,人俩什么聊,看见的新闻,小区的八卦,家里的小狗打个喷嚏都能聊上十分钟,我们俩呢,别说对阿萝,就是蓓蓓和阿柏,打电话从来都是吃了么,缺钱么,嗯挂了老三样。”
老薛知道闺女最近喜欢的美甲款式,知道闺女打算去听演唱会,还知道闺女的朋友工作不顺,轮到她,连林蓓大学室友叫什么都不知道。
林大伯诧异地看着妻子,这还是头回听见妻子说这么长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