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秦昭的声音像一张刚沥干的渔网,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仇恨的目光扫视着刚来的那一行人。
陆琰行平静地看着他。
秦昭在那种无悲无喜的眼神中分明看出了讥讽、怜悯和不屑一顾。
他太弱小了,就算知道其中的内幕也没有办法和他们相抗衡。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裴煜提着点心盒茫然地站在拐角。
不应该这么快的。
上辈子秦昭和陆琰行决裂应该是在他大学毕业后,裴煜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琰行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已经自顾不暇——
“小裴少爷,你在这里干什么?”迟到一步的王一槐“毫无眼力见”地高声询问,把裴煜供了出来。
裴煜也不是故意躲着听墙角,他略过陆琰行走到秦昭身边把伴手礼交给了旁边的王一衫,蛋糕的甜腻香味很快破除包装盒的阻挡四溢而开。
秦昭为母亲担忧的心情裴煜并不怎么理解,他照着别人提供的经验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我们走。”秦昭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和陆琰行视线相撞。
一个荒谬的猜测让他几乎无法自抑地想要立刻得到确认。
秦昭看见,他昔日偶像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追随着他现在的仇人。
“王一衫,你还在磨蹭什么!”
王一衫被秦昭的低吼一激,不再去细想他们之间的古怪气氛。
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十几秒被拉得很漫长。
裴煜抱起被遗弃在长椅上的蛋糕盒,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琰行后面。
在偌大的医院停车场,裴煜稍微走了一会儿神,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跟丢前面的人。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心里失落庆幸分锯割战。
就算跟上了又怎样,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跟陆琰行说些什么。
刺眼的白光让裴煜下意识闭上眼睛,数日不足四小时的睡眠让他的动作反射神经迟钝到不足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
在医院眼皮子底下被车撞死,他的结局也是越来越搞笑了。
裴煜神游天外之际,猛地被人扣进了怀里。
“你想死吗?”
裴煜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琰行扯着手腕往车里一塞。
“别人不要的东西,你捡来干什么?”陆琰行瞥了眼他带上来的蛋糕。
裴煜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包装盒,被陆琰行救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很好吃,要尝尝吗?”
陆琰行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小煜,你不该这样。”
“我不该怎样?”
裴煜不喜欢他叹气,陆琰行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这么早站队对你没好处。”
“那对你呢?”裴煜轻声反问。
“我不讨厌你投怀送抱,”陆琰行发动了车子,引擎声几乎要盖过他后面的半句话,“但以后我可没Jing力去照顾一个会抽烟喝酒打架的小鬼。”
一大片冷白色、被冻住的阳光掉在了地下车库的入口处,陌生的楼厦一直绵延到鸦青的天边。
“停车。我要下去。”
未拆封的伴手礼被裴煜随手放在一个身上堆满报纸的流浪汉旁边,他坐在另一张长椅上,把脸埋进手心。
陆琰行都知道——
刚才那些,才是他的真心话吗?
“伙计,这有蛋糕,你要不要也来两块?”
被食物香味叫醒的“流浪汉”掀开报纸,露出底下皱巴巴但价值不菲的西装。
裴煜偏头看了一眼“流浪汉”手里抓着的蛋糕, 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我的蛋糕”
德文克丝毫不介意地咬了一口,“挺好吃的。”
“埃克蒂斯家的,当然好吃。”
长椅上颓丧的少年十指交错, 抬头望天, 米色布挎包的带子松松垮垮地落在他单薄的肩上,冒出围巾的耳朵尖被冻得通红。
德文克脑补了一出东方纤美少年异国求学惨遭霸凌的网飞青春剧,不禁同情起了这个孤身一人的男孩。
他适时忽略了刚才裴煜提到的被誉为nai油皇后的高奢蛋糕品牌。
“这是我的名片,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欢迎联系我, ”德文克扬了扬手里的缀满松露的蛋糕,“就当感谢你的蛋糕了。”
莫名其妙被“流浪汉”塞了一张名片,裴煜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从他背后伸过来的一隻指骨分明的大手抢了过去。
“德文克,他不需要。”
“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陆?”意外见到老同学, 德文克按耐不住激动站了起来, “好久不见,大学毕业后这还是第一次吧?”
陆琰行还没走吗?略感困窘的裴煜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起身欲离开“同学会”现场。
站在他身后的人强硬地按下他的肩头,回应德文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