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到下午茶时间,老科尔总会颤颤巍巍地从后厨端出蜂蜜松饼和英式nai茶,还会准备一把自製的山楂糖装满裴煜的口袋。
“科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裴煜完全没有关于他在某个时段病重的记忆。
上辈子裴煜偶然问起老科尔的近况,陆琰行只是简短地告诉他老科尔已经去世了。
曾经绵密的痛感加倍袭来,为什么陆琰行不早点告诉他?
“科尔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陆琰行的声音漂洋过海,无比真切地传到了裴煜的耳朵里。
“小煜,你愿意让科尔当我们的证婚人吗?”
“陆琰行,我很抱歉,不管是对老科尔,还是你的…求婚。”
裴煜推着行李箱过完安检到机场大厅后, 他看了眼时钟,刚好是米国当地的傍晚五点,算算时间, 来接他的人也应该到了。
在飞行途中跟他聊得还可以的邻座白人追了上来, 热情地叫住了裴煜:
“嘿,我家离这只有两小时的车程,你想去我家吃个便饭再离开吗?”
“no”
有人先行代替裴煜拒绝了他。
裴煜不由转身, 那个刚刚开口的陌生男人已经抬手接过了他的行李箱:
“我是詹月。你叫裴煜,对吧?”
詹月。
是李铎说要来接他的人, 之前看名字裴煜还以为会是位女性。
没想到会是一个长得比他还高,相貌看上去很受大众欢迎的男性。
“我是裴煜,麻烦您了。”
对方顿了一下,“没有。”
白人小哥见状便没继续坚持, 硬是塞了个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詹月是个话少的人, 两个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没说几句话。
即便车辆行驶过纽城最繁华的街道, 他身边的这个小孩也提不起任何兴趣。表情恹恹的,像生病了一样,所以詹月不得不提出一个合理怀疑:
“你是不是晕车?需要我停下吗?”
“不,谢谢。”
为了不让他继续误会,裴煜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自己差不多迷迷糊糊睡着了的裴煜好像听到身边的人自言自语了一句:
“下雪了。”
而他也似乎被一种神奇的魔力感召,睁开眼望向车窗外。
天空中果真飘下了点细雪, 在一片灰蒙蒙中,点点洁白就好像麻衣袄子上露出的棉絮。
“李铎教授让我来接的人是天才, ”裴煜听见驾驶座上的詹月说, “但他现在像个诗人。”
“每一个刚刚经历失恋的人都会短暂性地变成诗人。”裴煜不想被人打量, 盖上了帽子, 自顾自沉浸在悲伤当中。
詹月也没觉得裴煜的行为冒犯到了他,反而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小孩外面隻套了件帽衫,于是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后来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现在这种状态似乎是从进车开始的,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你们俩的车是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都会让我想起——”裴煜哽咽了一下。
一句抱歉还没说出口,詹月又听见旁边的人幽幽地补充道:
“分手了我还是个穷鬼的事实。”
詹月:
“不会一直是的,”詹月咳了一声,“如果你想的话。”
能来参加itc青年组竞赛的绝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比赛开始后,还会有各种公司讚助,总不至于是个穷鬼。
裴煜不想说话。
上辈子半金融专业出身的他隻对数字敏感,对金钱倒没多少执念。
意识到自己是个穷鬼的瞬间大概是在几天前他拒绝陆琰行后,陆琰行淡定地跟他说:
“不结婚可以,先把彩礼退回来。”
经陆琰行后面一提醒,裴煜才知道之前被祁柒说是拚夕夕上九块九包邮的车钥匙是真的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陆琰行当时没跟他说提车的事,他也没去官网上查然后裴煜就连着废弃的包装盒把它一起扔了。
所以现在,裴煜欠了陆琰行大概三千万。
不仅如此,在他试图说服陆琰行去跟车行协商后,陆琰行回了一句他的十分钟更贵就把裴煜拉黑了。
男朋友没了,还身负巨债。
裴煜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又生气又想哭。
还极度仇富。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让小陆一个人吃醋去吧。
“e5的钥匙, 请保管好。”
在前台办理好入住后,裴煜在宿舍登记表上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舍友?”他惊讶地问旁边帮他推行李箱的人。
“我带你去宿舍。”
詹月没解释什么,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