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驻客栈之后,竟有许多当地的商贾员外上门拜访师云琢,鸣鼎剑宗的陨落同时意味着箫下隐居的声名鹊起,这许多当地的富庶人家都想着让自家孩子一窥仙道,便都盯上了这位箫下隐居的大师兄。
师云琢是个有礼有节的人,这就导致他婉拒这些人也要花上不少Jing神气儿,游三趁着他分身乏术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客栈。
他一路小跑去了一处打烊的药铺,用毛爪子敲了敲窗户,里面有人探出头来,那颗头也是毛茸茸的,竟也是一隻黄金鼬。
“你怎么回事?”对方问:“搁我这儿定的宅子还要不要付定金了?”
“这不是出了点儿意外么。”游三唉声叹气。
“所以宅子你还要不要?”对方略有不耐。
“要,当然要!”游三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栋自己的宅子。”
“钱。”对方蜷了蜷爪子。
“你宽限我两天!”游三说:“我最近确实手头——”
“那不如我介绍你一个赚钱的法门。”对方又衝他蜷了蜷爪子。
游三把头探了过去。
“最近有位极受欢迎的小仙君,有他模样的东西都卖的极好此事若成,卖得的钱分你两成。”
游三微微瞪大了眼。
“这有点儿缺德了吧!”他怎舌道。
“缺什么德啊?我准备的姑娘那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貌端体正守口如瓶只会给那小仙君留下一段难忘的露水情缘,没准还能成就佳话呢!”对方说:“古有禁书金瓶梅,禁之前别提多流行了你懂不懂?”
游三从对方手中接过纸包,转了转眼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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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云琢从诸多商贾员外口中听到了一个离谱的消息,有人千两雪花银从兰台郡的拍卖行高价买走了一个黄金棺材,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秦云盏。
“秦小真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不光剑使得好,出手也阔绰,要知道这黄金棺材在我们兰台郡的拍卖行已闲置多年。”
“千两雪花银,寻常人一辈子也攒不到,秦小真人一掷千金,真是年轻有为!”
“看师仙君的模样就知道箫下隐居上行下效,风骨自成,叫人钦佩!”
“不知什么样的幸运之人才能拜入箫下隐居,做仙君和秦小真人的后辈弟子啊!”
他与秦云盏的关系随着箫下隐居广为流传的事迹也逐渐爆了光,这些商贾少不了当着他的面说些华丽的夸讚之语,然这些话却并没有叫师云琢心情好转,却让他的神色越发凝重。
秦云盏一掷千金买这黄金棺材的意图旁人不了解,他不可能不了解,毫无因为,就是为了那具死去的分/身。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潇洒豪迈之事,相反,他隻觉得秦云盏陷落的愈发厉害,愈发疯了,千两雪花银,这小子一路过来帮人做事都不受银钱汇报,那上哪儿筹来的千两银子呢?
师云琢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以云盏的性子,偷了抢了绝不可能,但倘若当局者迷,被旁人利用,许下一些伤己之事那就麻烦了。
念及此,师云琢觉得就算秦云盏厌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师云琢此前一直没有让观澜探路,只因秦云盏也非从前的秦云盏了,对周围的环境极敏锐,打草惊蛇起了逆反心理,又是一通跑,岂非弄巧成拙。
但眼下他顾不得那些。
观澜衝上天际,飞过兰台郡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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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盏在床上堆了人形的被子,而后抱着定山河从窗框处翻上了屋檐。
倏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将一个灰色的东西丢在了他面前。
“鹤童子?!”秦云盏怔了一瞬,抿紧了嘴唇,“师师云琢,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黑市接了一桩重金悬赏?”师云琢单刀直入,“预支千两,叫你三日内前往城郊古宅捉拿狐影千面人。”
秦云盏的瞳孔收缩了一刻,他微微别过头去,低声道:“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根本没有什么狐影千面人!”师云琢一脚踩在鹤童子的后脑杓上:“千两悬赏也是假的,你去城郊古宅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三日之期一到,这玩意儿就会散播消息出去,说你罔顾信誉,说你空有虚名,甚者说你偷拿旁人银钱,隻为拍卖行一掷千金!”
“师仙君我,我错了!”那灰鹤的眼中充血,后脑杓在师云琢的脚下几欲碎裂,“我我再也不敢了。”
秦云盏没有看这隻灰鹤,只是神色复杂的睇着师云琢的脸,许久才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师云琢不语,眉头深蹙。
秦云盏倏地疾步上前,出剑如雪光,眨眼的功夫,灰鹤浑身的毛都被剃光了,像一隻光溜溜的长满了皮赘的待烤的鸡,而后定山河又是一剑落下,将他两侧双翼悉数斩断。
鲜血喷涌,鹤童子发出了一阵惨叫,拚命的挣扎,然而他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