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疯狂乖戾的笑,宿光上迸发出来的剑意喷张锐利无比,将地上的尸体掀起又削的支离破碎,柳乘风恍若未见,他在血rou横飞的腥风中狂奔而出,宿光灰蓝色的剑芒撞上了苍青色的定山河,秦云盏没想到自己刚刚摸上龙泉峰就被柳乘风轻而易举的发现了,硬生生的扛了几剑,整个人顿时被掀翻在地!身下的地面在柳乘风可怖的剑意之下开花碎裂!
“秦云盏!!!你怎么敢来!!我正愁找不到你呢!!”柳乘风狂笑道。
秦云盏师承苏九重的明舒逐鹤剑法,剑招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形态,重在快与铿锵,在释放出剑心之后,本命剑给他带来的力量加持让他能轻而易举的打败同等境界的敌人,但在此时,他深切感受到了境界差距所带来的影响,柳乘风的剑意落在他身上,像是象与白兔,那是原始的威压,不是他以意志就能抵御的,一剑一剑又一剑,他试着挥剑顽抗,但根本提不上气来,胸腔里气血翻腾,腕骨有几乎要断裂般的痛,手中的定山河变得灼热,剑刃嗡鸣,那是剑心在为他感到不安,在发出怒吼。
“秦云盏,你居然还是拿到了定山河!”柳乘风骑在他上方,以剑刃去抵他的喉咙,宿光与定山河磨砺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你垂死挣扎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至极!!”
秦云盏无法说话,他正屏着一股气,因为这股力道泄下一寸,宿光就能格开定山河割断他的脖子,他死死的盯着柳乘风,嘴角有血沫在往外涌。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柳乘风的瞳孔因为兴奋而收缩:“你拿到定山河了又怎么样?”
宿光上的剑芒暴涨,千钧一发之时,金色的剑雨汇聚在他的头顶,顷刻间砸下!柳乘风面色微变,他一脚蹬在秦云盏的胸口,借力掠出,无数金色的小剑追逐着他,锋利的剑意织成天罗地网,似是要将他搅成碎片!柳乘风冷笑了一声,御剑至半空,突然回首斩出数剑,烟灰色的剑光将这张金色的往撕裂开来,风云变幻,剑影铮然重合,剑芒如飘摇的烛火般煞是熄灭,持剑之人毫无征兆的落了地,他拄着剑,单膝跪下,颤抖着手按向脑后。
“师兄!!!”秦云盏失声喊道:“师兄你怎么了!!!”
“哈哈!!!”柳乘风大笑起来,“我竟然打败了师云琢!!!我的本事竟高超至此!!!”
面对他的奚落讥讽,师云琢没有反应,他弓着身体,掌心死死的抵着后脑处,长发披散凌乱,尖锐的疼痛与眩晕感交织着,此消彼长,让他几乎要拿不住剑。
——那三根金针,只剩一寸还在颅外。
柳乘风一步步的朝着师云琢走过去,他垂着剑,剑梢拖着摩擦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动静,他另一手五指蜷曲,蠢蠢欲动。
“我有神助,你们两个,拿什么跟我斗!”他一字一句道:“师云琢,我正想吸个洞虚境的修为好尽快飞升,你送上门来的,我隻好笑纳了!我先杀你,再杀你那讨人厌的师弟!!”
“那我就先废了你的手!”
他的脑后响起爆喝,柳乘风猝然回首,一剑横削过去,定山河的剑刃被他重击错开,剑刃随即陷进了血rou之躯里。
即便是有定山河做挡,也几乎是腰斩之祸。秦云盏发出痛苦的闷哼,腰间血色狂涌!但与此同时,柳乘风感觉到手肘处一凉——
朝光净的剑芒从他的左手臂下泄出,鲜血喷涌,随即他断裂的左前臂掉在了师云琢的面前。
师云琢抬起头来,碎发半遮在苍白的眉间,却遮不住他雪亮的瞳光。
“你,路走窄了。”他低声说:“那是我师弟。”
柳乘风的表情由僵硬变得错愕。
没等他反应过来,跟前背后的两个重伤之人竟不约而同的持剑而起,一时间他们的真身不见了,苍青色的剑影化作海上重山,金色的剑芒化作丝缕朝阳之辉悬于其上。
人剑合一。
这一刻,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意奇迹般的水ru交融,严丝合缝的汇聚,竟释出了千百倍的威势,足以荡平一切秽物!
朝光净与定山河,双剑合璧。
片刻之前, 柳乘风还在品尝着洞虚境界斩杀他人的快乐。
他步步紧逼,每一剑落下都足以将对手杀进尘土之中,石块碎裂,旗幡倒塌, 大殿摇摇震颤, 剑意刺破对手的衣衫和身体, 鲜血横飞,铿锵剑鸣震耳欲聋,风也嘶吼,层云压顶, 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为之疯狂,为之兴奋难当。
他一度觉得自己已是所向披靡, 他要领着秦云盏与师云琢的尸体向整个招摇山上的生灵宣告, 他是不可违背的存在, 他是天命所归的招摇山之主。
璀璨的剑芒在柳乘风的瞳孔深处融化开来,如烈焰,如狂浪, 将他的瞳孔全部占据, 将他眼底的不可置信还有震怒之色统统照亮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明白, 为什么无极子想方设法的要让他阻止秦云盏得到定山河。
他吸取了那么多人的修为,现在,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