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带谁回来过?”
周清皖也并不是故意这样问的,他知道怎样问最得体,可不知怎得,他的问题就这般脱口而出了。
温敬认真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哥来过几次。”
周清皖摸索窗帘的手指一顿。
温敬骂咧咧,随手把那纱质窗帘“唰”地拉上:“我哥他家住在太平洋上,他就是个太平洋警察,管得可宽了,还骂我傻逼,我让他管好自己,反手就把门锁给换了。”
周清皖轻勾了唇角,很轻地摇了下头,就听温敬又道:
“后来就换了我嫂子来,我嫂子还特意告诉我,小区东头有个小卫生所,里面那大夫是大医院肛肠科退下来的——不是我对他们有偏见,就你说,这两口子是不是都多少沾点的?”
周清皖一双杏眼温良澄澈,看上去很好骗,却不入温敬的陷阱: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周清皖说。
温敬的动作顿了顿,没再纠结那窗帘。
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把周清皖圈进自己和墙之间,像一隻围剿猎物的猎犬:“如果我说,除了家人以外,我没带人来过,你信么?”
周清皖垂眼,“随便问问,有什么信不信的。”说着,就要从温敬的桎梏里溜出去。
可温敬宽大的手掌却抱住周清皖的腰,把那清瘦的身体往怀里一捞,整个人从身后贴得很近:
“我知道这房子有点奇怪,但我怕我说实话你会讨厌我。”
温敬的声线很低,像低哑的大提琴,在发出最温沉地请求,听起来像情话,也像撒娇。
周清皖眸光一寒,就听温敬说:“这房子是三年前买的,那时候我就好喜欢你了。”
周清皖没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直到温敬磨磨蹭蹭继续说:“我每搬进来一件家具,就想……”
周清皖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挑眉,明知故问:“想什么?”
温敬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是少有的羞涩,但如果尾巴能化形,这人的尾巴都能摇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
“还能想什么啊——就想让你含我的烟,就想把你压在仓库里亲,就想让你一边弹钢琴一边被我干……”
有了肌肤之亲后,周清皖再听不得这些,捂住温敬的嘴,神色冷肃地警告:“不要再说了。”
温敬却亲了他掌心一下,又扳着他的下巴去寻他的唇,浅尝辄止,仍不够,遂把人按在镜子上长驱直入地吻。
亲着亲着,温敬突然放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清皖的神色,带着点讨好的命令道:“你不许生气,也不许讨厌我。”
周清皖极轻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在温敬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知道了,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
温敬用可怜巴巴的上目线看他,周清皖隻觉要被那目光烫得整个人都坏掉:
“不会讨厌你的。”
“真的?”
“嗯。”
——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周清皖于心中补充道。
一隅天地像是偷来的避难所,没有摄像机,亦没有探究的目光,只有温柔的吻和抚摸。
“你……想先试哪里?”周清皖面不改色地问。温敬却已然放开他,摇摇头道:“不做了,怕你不舒服,下次再说。”
可是……
哪有下次呢。
这个“家”,今生也隻来一次了。
周清皖闭上眼,主动而生涩的吻,轻轻落在温敬的唇角。
周清皖的目光放得很空,但眉眼极尽温柔,像安抚幼崽的母兽,将温敬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耳贴着心,好像这样,温敬就听得见自己的心声。
温敬浅蹭的动作彻底停住,“周清皖?”
周清皖的眉目平静,看不出情绪,一双杏核眼里,藏着全世界最温柔的星光。
周清皖敞开双臂,把温敬拥入怀中。
温敬抱了周清皖许久,久到直到睡着,周清皖疲惫地睁开眼,伸出指尖,虚虚地划过温敬的鼻梁、面颊,停在唇线,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上去,也想被吻,但理智告诉他,那是禁地,禁止沉迷。
温敬的眉毛蹙了蹙,感知到什么一般,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漂亮至极,“怎么了?睡不着?”
温敬的声音有些哑,睡意昏沉,也忘了装出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骨子里的强势和压迫感爆发出来,不由分说地钳住周清皖,将人紧紧箍在怀中:
“不许胡思乱想了,清皖。”温敬命令道。
周清皖闭上眼睛,看不清表情,不知有没有心虚。温敬拉着周清皖又落下亲吻。
周清皖无论如何,都是任温敬摆布的,乖得不像话——周清皖安静地躺在温敬的怀中,像一隻餍足的小猫,没有任何脾气。
就听温敬突然地叹一口气,说话也再不是撒娇的口气,温敬对周清皖道:“清皖,你愿意和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