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转告世子,让他先去忙吧,我自个儿回去便好。”
燕翎要去忙公务,不必等她,更何况,在她眼里,两只兔子可比燕翎重要多了。
待她抱着灰扑扑的兔子出了大门时,却见燕翎身如壁刃,居高临下坐在马背上,眼神凉凉看着她。
宁晏差点打了个趔趄,他怎么还在这?
燕翎视线落在那两只脏兮兮的兔子时,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就为了这两个小玩意儿,晾了他半个时辰。
女孩子家家的,都喜欢这种小东西吗?
若非上午瞅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去了后院,他也不必特意等她回府,罢了,燕翎也没说什么,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快些上马车。
宁晏这回不敢迟疑,抱着兔子小跑上了马车,后面如霜如月都是灰头土脸的,各自抱着养兔子的食盒与箱笼,头都不敢抬跟着钻了进去。
宁晏将兔子搁在怀里,靠在车窗上思忖,燕翎不曾叫她丢掉这双兔子,想必不介意她养着吧。
忍不住露出个甜甜的酒窝。
这一路长大,能让她快乐的事情很少,哪怕一点点乐趣都能让她高兴很久。
燕翎也没送她回府,离开宁家那条街道后,便与她分道扬镳,朝都督府方向疾驰而去。
宁晏便明白,他特意等着是在顾及体面。
将带回的竹笼子安置在明熙堂后院,亲自给两只小兔子洗了个澡,将毛儿刷的干干净净的,扔了进去。
连着三日,宁晏除了去容山堂给长辈请安,余下的时光便陪着兔子适应新的环境。
这两只兔儿被她养刁了,非得吃她亲自做的食物,自来了燕国公府,宁晏便不曾下厨,为了安抚它们,愣是抡起了袖子,给它们小小做了一顿。
兴许了换了个地儿,小兔子有些不适应,其中一只病恹恹的,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红彤彤的眼分外可怜望着宁晏,宁晏心疼极了,唤如月备药,晚风沁凉,宁晏打了个寒颤,将小兔子抱入正房,换做平日她从不会让兔子出笼,今日情形特殊。
燕翎便是在这时来到明熙堂。
余晖将落不落,天色青红交加,他的俊脸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
他来的突然,等到宁晏发现他时,人已到了门口。
燕翎一眼看到宁晏怀里抱着的兔子,眉头顿时皱得死死的。
兔子十分机敏,面对陌生人的气息,立即生出警觉,前一瞬还病泱泱的小兔子,下一刻突然从宁晏怀里蹬出,往左后方窜去。
闪电般划过博古架一角,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从窗口跃出。
一只粉彩双鱼戏莲的赏瓶“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宁晏看着满地碎片,大脑一片空白。
燕翎本就不待见她,她却摔了他的摆件,小脸煞白煞白的,扭头撞上燕翎深幽的视线,目光相对的瞬间,宁晏不假思索吐出二字,
“我赔!”
与此同时,手背被兔爪滑过,带出一条血红的印子,鲜血募的飘落下来。
宁晏当即将手往袖子里一收,正了正心神,小鹿般的眼眸难掩愧色,
“我定赔个一模一样的给您。”
第4章
燕翎心底一瞬间闪过诸多情绪,却唯独没有恼怒。
他从来不是狭隘之人,不可能为了个瓷瓶,跟自己新婚妻子翻脸。
只是有些嫌弃这些小猫小狗的,想劝她几句,却见她一张俏脸吓得红一阵白一阵,局促地立在那里,一双手也无处安放,原先准备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无碍...”
宁晏闻言身子僵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旋即摇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不不,我赔得起的,我摔了你的东西,一定要陪的....”
燕翎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看着她,细究起来,也不全是她的错,
“是我不曾通报,害你一时不察....”
宁晏听了这话,越发愧疚了,这本是他的院子,他哪里需要通报,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他的地儿,心想,燕翎定是碍着面子不让她赔,她暗中补一个回来便是。
思及燕翎这个时辰来明熙堂,定是来用晚膳的,连忙温声问道,“世子爷还未用晚膳吧,我这就去传膳。”
受过一番惊吓,她嗓音有些娇软,听在燕翎耳朵里,有几分不自在,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宁晏先将他迎入西次间,转身朝如月使眼色,低声吩咐,“快些将这些碎片整理好,莫要丢了,回头有用。”
原先宁晏每晚将膳食给燕翎送去书房,今日是他头一回来后院用膳。
算得上是夫妻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同食。
宁晏本着服务上司的原则,忙得脚不沾地,一心给燕翎布菜,又细心介绍了每一样膳食,
“这是生虾去壳,汇同鳜鱼碾碎,和盐少许,又杂以藕屑青梅酒制成的猪rou饼...”
“这是产自镇江的水晶肴rou,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