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算账算账,云嘉,我们去算账。”
卫竞站在后面,拍拍秦东篱的肩膀,喊了她一声:“东篱。”
“嗯?”秦东篱转身。
“你也不要害怕。”卫竞笑的时候,天上的云正好从太阳底下飘过去,金灿灿的光洒落进他的眼睛里,眼尾还有没褪去的红润,他又变回了那个能说能笑,积极向上的卫竞。
其实他还是害怕的。
秦东篱点点头:“我不怕。”
胡说呢,卫竞心想,它是定海神针,是最后的依靠,秦东篱当时一定怕极了,才会想要将它真实地握在手里,求个安心。
今天符泉过来看女儿,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们钓到了一条大鱼,但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东望州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动,实际上有不少背后有身份的人,混在人堆里,打听总督府的事。
“我们这边原本是两部人马,虽然互不相识,但约地方碰头很方便,现在多了第三方混进来干扰,对进度产生了极大影响。”符泉说,总督府这边的基本都是普通士兵,对细作识别不敏感,这才说漏了。
秦泰听到有些生气,秦东篱按住他的情绪:“百密一疏,法天教草木皆兵惯了,其实也是误打误撞,我们将计就计,至于接头,加个口令就行。”
东南总督府面对的是倭寇,双方人种差异很大,几乎不打潜伏,就算打也不用寻常军队,总督府自有特殊人士。
“口令不是更容易暴露吗?”符泉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所接触的口令,都是术语,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番队的,或者打哪一场下来的士兵,口令认人更好认。
秦东篱嘿嘿一笑:“不仅要设置口令,打情报战,还要打出速度,打出节奏,得由我们牵着他鼻子走……怕什么,这不有我吗?”
“还有我。”卫竞跟一句。
当晚,项炜带着他不是很钟意的口令离开了,符泉还好,就是要笑死了。
自然书肆有点东西的,符泉在回布庄的路上想,还能学到特种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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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猪rou铺子,一个总督府兵头戴斗笠,农民打扮,在某摊位说:“要十斤Jingrou,切作细细的臊子,不要见丁点儿肥的在上面。”
屠户拿刀就切:“包馄饨?”
“这你就别管了,再切十斤肥的,也切作臊子,上面不见半点Jingrou。”
屠户看他一眼,默默移开桌上油花花的抹布,露出了一团过山风的图标:“那寸金软骨要不要啊?”
“不要,我又不是来消遣你的。”
情报包在荷叶里,让总督府兵带走了。
下午,在一个卖酒的铺子,老板正要打烊,进城里卖柴的樵夫镰刀压住桶盖:“爷爷,葫芦装满酒,要快。”
老板睨他一眼:“你这葫芦能装多少?”
“有多少装多少,路上喝。”
老板往他旁边看看空气:“你一个人?”
“和我哥一起。”
老板“哦”一声:“你六哥来了。”
“哈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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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簿的人就坐在旁边的卤rou铺子前面,从天亮守到天黑。
“你发现有可疑的人了吗?”
“你发现了吗?”
“各个看上去都很正常。”
“我和你相反,各个看着好像都有嫌疑……”
在洞庭茶楼,张洞庭愁容满面,在想秦东篱怎么还不给他回信,不知道她看了那情书,是何感想。
哒。
林主簿放下手中的茶杯:“秦从事对你是什么态度?”
“啊?”张洞庭正襟危坐,“就是,忽近忽远吧……”他听说自己被降级,是林主簿的安排,又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托爷爷去打听,却被爷爷打回了院子里,骂他不争气。
今天林主簿问话,他说一句,想三次,生怕惹了林主簿,又给他降级。
现在太阳部的从事是秦东篱的那条狗,就因为他在秦东篱身边学到了那一嘴皮子功夫,呵……
林主簿沉yin:“暧昧么,年轻人是喜欢这么玩,你也老大不小了,娶个从事,是你们家高攀。”
“林老爷的意思?”张洞庭眼前一亮,这是,要给他降级补偿?
林主簿笑笑看向他:“上面现在怀疑是秦从事走漏的消息,唯有脱去她从事的身份,让她暂时降级避一避,才能挽救她。你知道,成了亲的女子,不会再是从事了,到时候,我给你们主婚。”
这种事,他们已经办得很熟练了。
一人降一级,我俩真般配啊!张洞庭喜滋滋点头:“多谢林老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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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银朱作为染料后,秦东篱封装好几册教材样本,连带启蒙书院山长的推荐信,和自己的书信一道,叫项炜出门出顺带给送了。
她又给卫竞印了一个红色的,还咬牙买了金粉颜料,做了一个完整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