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调进来,城里就不会给你发粮油本。
没有粮油本,你每个月那点钱是买不到东西的,因为粮票和其他票证都不会给你发,发了你也用不了。
所以王樱想了想也就罢了,跟大队上签了一份文书,把自家的宅基地和房子的归属权写明白。
她可不想等到自己进城了没几年,乡下的房子和宅基地再被人占了。
那房子花了她不少存款呢。
落定了工作,厂办就叫来了医务室的负责人。
“杨大夫,这个是王樱同志,新分到你们医务室的,王樱同志以前是公社卫生所的赤脚大夫,这次来也是作为医生培养的。”
杨大夫年纪不小,看着有四五十岁,头发油光水滑的梳成一个髻在脑后,瞧着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
王樱打了个招呼,介绍了自己。
杨大夫倒是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带着她回医务室。
要么说这年头人人都想进城当工人呢,国营工厂的待遇是不错。宽阔的厂区,连食堂都有好几个。糖厂作为南邵县最大的国营厂,大几千人的规模,厂里是什么都有。
保卫科,医务室,食堂,代销点……
基本上是把工人的生老病死日常生活全都包了。
王樱跟着杨大夫走了一路,杨大夫话不多,但提起路上看到的各种,也是发自内心的自豪。
“这是咱们厂的保卫科,别看是保卫科,但是厂里基本什么事情都是找他们解决的。”
王樱点头,上辈子他接触过年纪大的人,说起来都知道,大的国营厂的保卫科有时候就是承担了派出所的作用。工人们有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厂里,而不是去报警。
虽然后世经常有人看不起厂子保安,但现在能在国营工厂的保卫科工作,也是很神气的。
杨大夫带王樱穿梭了一大圈,把厂子大部分熟悉了之后才带她回到了医务室。
糖厂的医务室落在厂办附近的一栋二层小楼里,二楼是宣传科,一楼是医务室。
面积大概二百多平那样,隔出来几个病房,看诊室有两个,剩下就是一间大的办公室。
杨大夫带着王樱进了办公室,里面坐着八个人。
杨大夫一一介绍:“咱们厂的大夫就是三个,加上你四个,两男两女,咱们两个女同志,赵大夫和孙大夫两个男同志。这边的是护士,小张和小杨。另外就是咱们这儿的收费员小费,采购行政小周,这个是咱们这儿的实习医生小江。”
王樱在心里算了下,人的姓虽然不好记,但记个人脸没问题。
两个男医生都是上年纪的,瞧着跟杨大夫差不多大,倒是瞧不出来什么不同,都是普普通通的长相。
两个护士年纪都不大,估计连二十都没到,叫小杨的护士看着跟杨大夫三分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另外两个非技术的小年轻都是男的,瞧着也不大,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一个虽然长的还算清秀,但个子十分矮,只有一米六的样子。
最后一个实习医生小江,王樱印象十分深刻,深刻的原因是,这位医生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就抬高了下巴,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看不起你”四个大字了。
不过王樱也很快察觉到,这位小江医生的家境应该是不算差。
手上戴着一块一看就很贵的表,白大褂里透出来的衣服也是一角红色的毛料。
要知道这年头能买到毛料也是很难得,好的毛料就是干部家庭都不一定能分到票,更别说是那么正的红色了。
王樱心里转过八百个弯,立刻就看清了处境。
作为糖厂的医务室,技术岗位的这几个医生是不好安排人的,毕竟看病不比别的,真看不好还安排到这个位置上,那不就是等着被工人老大哥们举报吗?
但下面的护士岗位和后勤岗位,那就清一色的年轻人,想来也都是家里想了办法弄进来的。
比起在车间累死累活,家里有点家底的想给孩子淘换个能坐办公室的闲差可再正常不过了。
王樱笑眯眯跟人打了招呼,除开小江医生,其他所有人也都和和气气的回了她。
王樱进来就是正式工,正式工代表着什么?
那就代表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要在厂里干到老的。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上来就针锋相对。又没有利益关系,好好相处下去就是了。毕竟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几十年的。
两个护士显然是比较高兴的,医务室本来的女性就只有杨大夫和小江医生,以及她们俩。杨大夫岁数大,小江医生又总是看不起她们。现下来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医生,她们也能多个人作伴。
“小王医生,您坐这里!”
护士小张圆圆脸,是长辈喜欢的那种讨喜长相,她给王樱腾了一个位置,是靠着窗的。
王樱谢过她,把自己的随身的包摘下来,手里刚才分到的白大褂也拿出来换上。
换好了白大褂,王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