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去长乐堂齐聚,二姐和二姐夫也到了。
一进屋就忙说新闻:“你们知道吗?陛下口谕,把皇后身边的武家姑娘,赐给秦州守军阿苏那将军和丁程将军作夫人了。”
“什么?”众人默契回头,看着煜王夫妇。那天,昌国公孙女百日宴,煜王和永安侯夫人打擂台的事儿,他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二姐等不及把刚才昌国公夫人在皇后宫里打听到的消息都抖落了。
“陛下说秦州阿苏那将军本是西秦大将。如今归顺我朝,为表国朝信重,遂将武家姑娘许配。丁程将军妻子已经病逝,陛下敢念他驻守辛苦,赐婚以示嘉奖。”
英国公忖度着,陛下是不想皇后娘娘的人进煜王府,但嘴上却说:“陛下真是宽仁惠下,连皇后原本替二位殿下张罗的人,都舍得送去秦州,可见很是看重那两位远在边地的将军。”
众人都跟着称颂一番。
英国公夫人立时叮嘱道:“相见啊,煜王府只有你陪着殿下,可要格外尽心侍奉。”
荣相见点头笑道:“夫人的话,相见记住了。”
周显旸看着她嘴角一丝藏不住的笑意,心里也踏实了。
不一会儿,荣相望和荣相顾结伴回来。
满堂其乐融融,都庆贺荣相望年纪轻轻领授九门巡捕营要职,只是他本人看起来,并无加官进爵的开心。
散席后,英国公特意把煜王夫妇和荣相顾、荣相望叫去了书房议事。
第一个话题当然是中秋夜的风波。
荣盛开门见山:“老臣戎马半生,原想着能安度晚年,哪怕前些年门庭冷落也不在乎。可是如今,和煜王府结亲,老臣再想远离朝堂纷争只怕是做梦。”
周显旸听他话里带着抱怨,笑道:“岳父心疼女儿才自愿牵涉其中,显旸感激无地。如今回京,一定会照顾好她,绝不让她再遇到那样的事。”
“罢了,”英国公看他并没有拖荣家下水的意思,稍稍安心,“陛下赐婚,荣家想如从前那样,只忠于陛下,也没人会信了。煜王府的一切,都干系到荣家的安危。今后若有这样的事,还请殿下提前告知老夫一声。”
周显旸立即答应了。
英国公又问相望,为何今日兴致不高,不知是否接管九门巡捕营不顺利。
果然,荣相望不耐烦地抱怨:
“今天跟九门的副统领议事,更改守令,以防再出现那天晚上的事。可他们各个都有主意,说我不懂,从前都是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英国公听了冷笑:“从前?他们巡捕营从前若做得好,何至于让匪徒进了京,连累得厉王都被陛下责罚?你年轻,他们难免不服,况且其中不少是永安侯府提携的。自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别只顾着从前的交情,须得拿出脾气弹压,永安侯府的人,直接换掉也无妨。”
荣相望挠挠头:“咱们家跟永安侯府可没过节。都是熟人,我怕这样做了,那些副统领都厌恶我了,将来更不好管。”
英国公道:“从前没过节,以后也要提防。统领不是靠脾气好,下属喜欢就能当的。要让他们服你,敬你,怕你。”
荣相望面有难色,他不喜欢别人怕他。他喜欢跟这些人一起喝酒,赛马,比射箭的日子。
“皇上为什么要让我管巡捕营啊?我只会打仗冲锋,不喜欢管人。”
荣相顾笑道:“昔日诸葛亮人在茅庐,天下事尽在谋算,这才是上乘兵法。”
见荣相望有些没信心,周显旸提醒他:“你不用个个都得罪,把那过失最大的西麟门副统领先换了,这是名正言顺。顶上的新人你自己挑,自然就为你马首是瞻。其余的,看那夜平乱谁出力最多,便重用。九门之中,东胜门和南华门最重要繁忙,俸禄最高,油水也最多。把几门副统领的位置一换。他们之间有了嫌隙,自然不会连成一线跟你叫板。把他们分而治之,时间一长就好了。”
荣相望听着听着,眼睛一亮:“李勋!他那晚倒是挺勇,跟我一块杀敌。我爹传给他的刀法使得很上手。”
周显旸笑道:“那就是了。荣大将军麾下的人,对你应该有几分不同的情谊。”
英国公又提起:“田磊外放历练多年,我看就借这个机会,让你二姐夫把他调回京中,帮你的忙。”
荣相望更是高兴。英国公又教他:“虽说管人需要手腕,可是九门巡捕营的差事非同儿戏,你也要细细听他们这些老人的经验。若有什么想不通的,只管来问我们。”
荣相望点点头,起身行了个礼:“多亏有大伯,大哥和姐夫教导,不然我还不知道走多少弯路呢。”
荣相见坐在一旁听着周显旸的话,心里感叹:当年又是谁教导的他?他又走过多少弯路呢?
从书房出来后,周显旸特地问相见:“今夜想在家住一夜,还是回王府去呢?”
荣相顾在旁轻声打趣:“殿下这么久没见四妹妹,还舍得她在这里多住一夜?”
荣相见羞得直跺脚,周显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