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又主动问起皇上为何在煜王府留宿,皇帝便把昨夜的事告诉了他。庆王立即说:“余湘宜的下落,父皇一定要查清楚,还四弟一个清白。”
皇帝吃着早膳,随意道:“此事当与显旸无关。”
庆王有一丝不解,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笃信。
皇帝笑道:“显旸在去过降云轩之后不久,就已经上书,说在降云轩偶然见到一个有些像余湘宜的女子,对方却不认识他。他拜托朕差人去查一下这女子的来历。若是真的,请看在余湘宜尚且年幼的份上,赦免她的死罪,允许替她赎身,脱离贱籍,关押幽禁。显旸若是真的要搭救余湘宜,何必多此一举,告诉朕实情。悄悄地办了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庆王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四弟可真是个忠介耿直的性子,对父皇毫无隐瞒。”
荣相见安然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她给周显旸出的主意。
上一世,厉王登基之后,秘密机关刑戒司也被他的人接管。她因此,在陪伴新帝之时,看到了一些先帝留下的机密之事。
其中一张秘档中写着“余化州至京为何”。
这么了了几个字,荣相见当时并不明白,可是新帝却说了一句:“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
荣相见之前听到周显旸提起,余湘宜是从化州被拐来的。这个地名很罕见,回来细细思索,终于想起来这段往事。
她拼凑出了一个大概。余湘宜能在漠河活下来,并回到京城,一定是皇上默许甚至暗中助推。他在观察,余家拼死保下这个孩子是为什么?是不是为了和周显旸联系?
偏偏周显旸真的与湘宜毫无联系,才不得不让锦王出马,邀请周显旸去降云轩,去见湘宜。再看他有何举动。
于是,她干脆提议周显旸上书一封,将计就计,把嫌疑彻底往外摘。毕竟,余湘宜的命并非皇帝介意的,他介意的是余湘宜是否会与什么有权势的人勾连,有所图谋。
看庆王方才的样子,荣相见又明白了西麟门破是谁干的。
这位殿下的确是想做黄雀。
不久宫里来人送朝服,陛下穿好后,在羽林卫护送下,出了府门。
九门巡捕营的将士们自知昨夜出了大纰漏,一个个沿街垂首站立,等待陛下发落。
皇帝看了一眼清晨的街道,晨曦中透露着太平安静的氛围,全无昨夜的剑拔弩张,心惊胆战。
便对着李勋等将领说:“巡捕营处事不利,念在你们昨夜平定战乱将功补过,朕也就不罚了。参与平乱者,尽皆有赏。要记住,你们的职责是维护京城治安,其他的事都与你们无关,不该说的事也别多嘴,当心祸从口出。”
“卑职谨遵教诲。”在场巡捕营等人立即表决心。
皇帝又高声道:“今后荣相望就是巡捕营统领,昨夜你们也是一起上阵杀敌的,若有不服者现在就可站出来说明。否则将来不听他的指挥,就是忤逆朕意。”
说这话时,皇帝特地看了李勋等巡捕营将领。
李勋立即率先表忠心,表示一定尽心听从小荣将军调派。
满府送皇帝和庆王离去以后,荣相望才握着令牌,感叹:“我还才十八,陛下真的要我当巡捕营统领?”
荣相见笑道:“你爹爹当一品护国大将军的时候,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真有才干的人,不在年纪。”
英国公提点他:“李勋那个老油条,在巡捕营干了这么多年,如何做事他都知道,你好好用他就是。”
荣相望点点头:“他杀敌倒是英勇,也算是个人才。我会跟他搞好关系的。”
与父亲和弟弟郑重道谢,送他们离去,荣相见这才放下心。
累了一夜,紧张了一夜的神经,骤然放松,整个人如虚脱一般支持不住,就要倒下。
小南立即和飞雪一起,把她扶回卧房休息。
睡梦中,荣相见总感觉周显旸回来了。
特别想告诉他:“我没辜负你的嘱托,事已经办成了一半。”
第145章
第二日, 百官弹劾巡捕营和厉王处事不力的劄子,便如雪片一般,飞到了皇上的案桌上。
皇帝知道, 此事不是闭门思过就可以了结的,可是他心中总是有些疑影, 要等周显旸回来再定夺。
永安侯爷也拖着“病体”, 在大殿上,替次子张倾请罪。
陛下依然没有迁怒老侯爷,只说:“不指望儿孙个个争气。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再犯错也只能养着他们了。”
这话,大有深意。
朝中人不免揣测一番,说陛下是念旧仁善之君。
随后陛下以守卫京都有功为由,将庆王的亲王头衔再加一等,赐七珠宝冠。
至此,庆王的身份已经与厉王一样尊贵。
考虑到厉王是皇后养子,庆王却是皇贵妃的亲子, 朝中人对于未来王储的人选,更多了不确定。
那夜煜王府的惊险, 英国公等三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