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是谢逢十从未听过的小心。
他很不希望她走吗?
该死,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一丝丝的愧疚,她感到自己的手脚像惯了铅一样, 无论是向前还是回退,都是她不想的。
她不想离开, 却觉得现在坐回去会显得自己很没有骨气。
“能不走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吃过饭了。”
身后幽幽传来一声喑哑, 听着就让人觉得悲伤。
这么惨嘛,总裁这么难当,连个饭搭子都找不到。
“简总,您现在这谎话也是张口就来啊。”
谢逢十轻哼一声,可以说是相当目中无人地, 不留痕迹地, 轻飘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哪里撒谎了?”
简暮寒脸上难掩笑意,却还是诚恳发问。
谢逢十径直略过他, 拿筷子去他面前夹了棵菜吃,又满不在乎道:“我生日,你教我写计划书,这么多人陪你吃饭还不够吗?”
“那些算吗?”简暮寒还真认真回忆了一番,又疑惑道。
“那就算这次。”
谢逢十都不想看他的表情, 拿起公筷就夹了块叉烧到他碗里。
简暮寒看到碗里的rou, 眼角的笑意不自觉加深。
他抬头偷看了谢逢十一眼, 见她正埋头自顾自吃饭,先是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她给他夹的叉烧,又缓缓展开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话题:“昨天的拍摄还顺利吗?”
谢逢十闻言,喝粥的手一顿,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呵呵,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当然顺利。”
谢逢十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舀粥汤的动作忽然变得凶猛起来。
简暮寒听到了她说的话,神情竟有一些放松了下去。
他轻点了点头,平淡道:“那就好。”
那就好?
那就好?!
谢逢十猛得一搁自己筷子,冷着脸朝对面人看去,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已经逐渐苏醒了的隔夜火,咬着后槽牙问道:“简暮寒,你听不出来我在说反话吗?”
简暮寒听她这么问自己,还有些诧异,他抬眸看向对面见谢逢十的脸色不对,还愣了一会儿。
“抱歉,因为我看今天头条新闻上没有你的名字,所以就顺理成章以为没什么事。”
“那是姐姐我气量大,不跟他们一般见识ok?”
简暮寒如实将自己刚才的心路历程都交代了个干净,却被谢逢十一句话迅速怼了回去。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说说。”简暮寒觑着她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不愉快的事憋在心里,总是不太好的。”
谢逢十闻言轻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一问,她这堵在心口的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勇士,你就不怕我对你无差别攻击?”
“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承受能力,能为谢小姐分担,是简某的荣幸。”
既然简暮寒都这么说了,谢逢十当然不能扫他的兴,一边喝着阿姨刚煲好的靓汤,一边以一种极客观极平淡的口气带他回顾了昨晚的拍摄过程。
这边谢大宰相说得似有如无的,听话的人眉头倒是皱得越来越紧了。
“差不多就这么回事,所以你早上打电话吵我了,我才会生气。”
谢逢十想起自己早上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支吾着和简暮寒道了个歉。
“我想有件事还是应该和你澄清一下。”
简暮寒看了谢逢十一眼,不紧不慢又道:“我平时的工作还不至于忙到没空打一个电话。”
哦,他居然在意这个。
虽然她早上说得话是不太客气,但她认为自己的意思并没有表达错。
“简总,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务可不专业呢。”
谢逢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么回应道。
“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大概还有权利拥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简暮寒微微一笑,反驳了她。
“ok,我们不说这个了,总之今天还是谢谢你。”
谢逢十嚼着嘴里的叉烧rou,托着腮认真地看了他几秒,微微一耸肩,主动把这事儿翻了篇:“如果你不接我来你家,可能等我受不了的时候会去找邻居吵架吧。”
简暮寒点了点头,盯着自己的饭碗看了一会儿抬眸又多问了一句:“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你的录制体验。”
“简总要怎么帮我?”谢逢十闻言意外地挑了一记眉,一脸戏谑地反问道:“立刻投资节目,把傅氏集团的人赶出去,然后你改捧我做节目皇族?”
谁都能听出来她这是在开玩笑,这种招人嫌又毫无体验感的事情,她是不屑于做的。
但看对面简暮寒那放空眼神思考的样子,谢逢十就知道这呆子是把她的玩笑当了真。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