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此时头枕在时宿的肩上,他的身形要比雄虫高出许多, 因此现在特意放低了身子,看上去就像是整个虫往雄虫怀里钻一样。
他的雄主, 真的很与众不同。
直到刚才Jing神力实体的出现, 他才意识到雄虫是真的说到做到,来到了这片危险的作战区。
本就密集破旧的地下城区域, 被炮弹轰炸后变成了现在的残垣废墟,硝烟和腥臭的血雾在空中肆意弥漫。
“雄主”
他的嗓音很干, 声音比平日里要低沉了许多, 但却意外的让时宿觉得现在的希尔就像是一隻受伤的大型猛兽。将最柔软的地方露出, 寻求抚慰的猛兽。
长长的睫羽掩盖着那双浅金色的双眸, 掩盖着疲惫以及更深处的悲伤。
时宿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希尔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这个用一层又一层盔甲武装着自己的雌虫, 究竟是遭受了多严重的伤害, 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里的灯光还算明亮,雌虫的脸色在冷白的光照射中显得极其苍白, 嘴唇更是几乎没了血色。
心臟骤然紧缩,一抽一抽的疼痛。时宿紧搂着雌虫的腰,感觉到雌虫的脸像是无意识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过。他轻转过头, 因此他的唇和雌虫的唇离得很近, 看上去就像是在拥吻一般。
全场的军雌们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工作是什么了,直直看着当着他们的面和雄虫殿下秀恩爱的军团长。
这个雌虫明明在见到雄虫殿下的上一秒还是个杀虫不眨眼的恶魔!
“希尔!你这个叛徒!”
疯狂的嘶吼声生生闯入当前的画面,显得突兀与格格不入,却在顷刻间吸引了所有虫的注意力。
时宿感受着希尔倚靠着他的身体渐渐离开,雌虫站直身体后,又变成了平日里无坚不摧的模样。
嘶吼声的来源是一个中年模样的雌虫,他的身后是堆积成山的虫族尸体。时宿扫了一眼,都是些平民打扮的虫。
“桑迪叔叔。”
时宿听见了希尔这样称呼着地上濒死的雌虫,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们是旧识,但听见希尔当着自己和一众军雌的面这样称呼还是有些意外。
这意味着希尔已经准备好将过去和伤疤袒露。
希尔故意将自己的脸躲进Yin影中,让时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声音也极力伪装成无恙,“我已经离开地下城区很久了。”
倒在地上的雌虫那双粘着血的双眼如恶鬼般死死盯着希尔,一遍又一遍地狠毒咒骂:“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臭虫,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时宿垂着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吓人,他拇指缓缓摩挲着握在手上的枪。
“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们,你这个黑户根本不可能呆在母星!更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军队!”
“如果没有我们,你根本走不到今天!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皇室走狗!你迟早要下地狱!”
这片核心战区只剩下这个雌虫疯狂的嘶吼和诅咒,军雌们此时异常的安静。一方面是因为时宿在场,而另一方面,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流露着对他们这位新长官过去的浓烈好奇。
毕竟眼前这个雌虫,可是唯一一隻诞生于平民之中的双s级。而且在当年进入第一军团不久就展露了头角,后来更是以贵族后代们都只能仰望的速度身居军部高位,一时风光无虫可及。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那种事。
雌虫们的双眼忍不住在希尔和时宿身上来回扫视,实在是对这位虫生大起大落又大起的雌虫充满了好奇。
阿尼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雌父的不公平。
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临死前透露出关于雌父的过往踪迹。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雌父他从前一定过得很苦。
阿尼抬起脚,想走向他的至亲身旁,不想却慢了一步。
紫发紫眸的雄虫已经来到了他雌父的身旁,他的雄父,虽然此时模样一如记忆中那样的矜贵,甚至更胜。却在他心中已大不相同了。
时宿走到希尔的身旁,熟稔地揽着雌虫的腰际,俯睨着地上的虫:“第一,纵观历史,你们这种底层的起义一般来说是成功不了的。”
虽然时宿的脸是帝国大众熟知的,但地上的虫这次见到时宿本人,还是不免震惊。
他们这样的底层雌虫,终极一生都见不到稍微像样点的雄虫。突然见到时宿这种顶端雄虫,想着,也难怪会将希尔这种雌虫迷得要死要活。
他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雄虫打断。
“第二,” 雄虫的声音用力了许多,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道:“希尔不会下地狱。但就算真有那种地方,也有我陪着希尔一起。”
那个中年雌虫此时意外的没有闹腾,全场静静的,雄虫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每一位虫族耳中。
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