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萧想亲她,又怕黛争再打他,闹得她情绪再次激动,只得忍住,
她是觉得他变了,以前吝啬的只会骂她,现在说起情话来一套又一套,她才不会受到他的诓骗。
“你非要与我一起?”黛争胸膛起伏,有些厌烦与他离这么近了:“你想要的什么都有了,别再跟我过不去了。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所以激起了你的驯服欲,如果我伏低做小,你会觉得我不过如此。”
傅兰萧对黛争有一种病态的执著,是未能如愿的遗憾,“如你这样说,你就当你在一次又一次与我的抗争中,成为了我最爱的女人吧。如果你伏低做小,或许真如你所说,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可你不是,这就是命了。我没有过其他女人,一直都没有。我此生非同你一起过,我也不怕遭报应。”
黛争觉得男人就是犯贱,这就是他们的劣根性。对他好的时候不珍惜,反着来他就要上杆子。
她就知道傅兰萧面对她有无数的道理可言,她说一句,他能找到三句补缺,“若我的遗憾是被困在皇宫中,你要用我的遗憾了却你的?你也忒不要脸了。”
傅兰萧顿了一下,“我没那……”
黛争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捏着她痛了,“我受不了你了,你先松开。”
他抿唇,贪恋她的温度,“我松手了你肯定会跑。”
黛争哂笑,“我都跑到这都被你找到了。”
傅兰萧真的像是变成了个求仙寻道之人,好话说起来跟不要钱一般,“那是我幸运,都说了只天定的缘分,上天待我不薄,所以无论如何都能遇见。”
但他还是送了手,黛争赶忙从榻上下来,鹿皮的毯子让她觉得燥热不误,边整理着弄乱的发髻和衣裳,边骂他:“那真可恨,凭什么就待你不薄,你最该死。”
傅兰萧想帮她挽发,却被她躲过,当是拒绝,他只好道:“好好好,我该死,你跟我回去,你天天骂我也成,我都不生气。”
反正找到她了,他要把她带回去,之后的事,之后再做定夺。
他可以让步,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黛争再离开。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懒得骂你。”黛争利落地挽起最简单的发髻,低头看着双手撑着榻间,昂头看着她的傅兰萧,他的双眸似水,很难不怜,但她懂得他是在装可怜,因为他也知道,她这样会心软几分。
“那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回去了?”黛争侧过脸,说道:“我在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黎国看重我,官职高,俸禄也高。”
“跟我回去你觉得这些我满足不了你吗?”
傅兰萧不解,这些于他都是小事。
“这不一样,他们国家小,一直想和燕国结交,我不仅能做译官,在这里还能教许多东西,比回去有意义多了。”
长安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学不来,跟别人斗就是自寻死路。
她只想用自己学过的知识,来造福一方百姓。
“这些事你在燕朝也能做得,我可以帮你兴建女子学堂,你之前说是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我才这么对你的,这样做你可满意?”
黛争心动,但马上这层心动就被压碎。
“傅兰萧,他们都是因为你才给我好脸色看,你当我傻?我之后的会走一步看一步的,都由我自己来,你不用再给我做什么。”
“燕朝的才子太多,我算不上什么。”黛争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要是有心,就去看看蕴生吧,你别再逼我了,我不想跟你回去。”
傅兰萧不说话了。
“你刚拿蕴生的未来来让我愧疚,我说让你去见蕴生,你又犹豫,你根本不喜欢蕴生,只是拿他当幌子。”黛争叹了口气,“蕴生最可怜了。”
傅兰萧见她埋怨起来,心中也隐隐不悦,“他有什么好可怜的,他以后就是太子,没人能跟他抢,他这叫子凭母贵。”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蕴生不喜欢这些的,我们本就不是好父母,不应该再逼着他。”说罢她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叹气已经成了平常,“一错再错,处处不得志。”
她位卑,进了后宫也仅仅能当蕴生的生母,而蕴生可能会因为生母卑贱而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皇家看中的永远是这些,傅兰萧在她这里没有信誉可言,等到哪天需要抗衡权臣,他就需要接新的女人进到后宫,站在权力之巅时,永远没有什么情分可讲。
“黛争……”傅兰萧说:“长安的政事我花了很长时间来处理,就是为了挤出时间来到这里,为的只是在梦里见到你,既然你人在这里,我不再逼你,我问你,还有没有可能,你能跟我回去。”
黛争想到没想,神情清微淡远:“那你能不当皇帝,放弃山河吗?我不愿活在皇宫,不愿活在令我窒息的长安,我就想有一个小小的家,没有算计利用,只是平平淡淡地跟着我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是这样的人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