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煦只是Yin着脸不动弹,任由姜蓉打骂。
直到姜蓉突然扑到一旁的茶几上去拿刚才削苹果的水果刀,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谁都来不及反应,漆煦甚至只是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但还是被那水果刀给从左手小臂上给划了过去,鲜血一下子飙了出来。
凌江沅苍白着脸终于高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是吗!”
姜蓉突然蹲了下去,难堪的看着凌江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小沅,你别怪妈妈,妈妈只是太爱你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带你去买冰激凌好不好?你最喜欢的那个冰激凌,妈妈攒了好久的钱……”
凌江沅无力的坐了下去,双手捂住脸,任由漆煦紧紧地抱着他的头。
姜蓉的声音仍然重复着:“你不是最爱那个冰激凌吗,巧克力味道的,妈妈还记得……”
“妈。”凌江沅闷着声音说,“那已经是……我七岁时候的事情了。”
漆煦的伤口并不太深,在疗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姜蓉的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沉,最后被疗养院李的护士打了一针安定剂才稳定下来,沉沉的睡过去。
屋子里一股很浓厚的血腥味道,凌江沅红着眼眶,看着漆煦手臂上那一抹包扎的白发愣,直到护士说“好了”,他才醒过神来道谢。
护士叹了口气,说:“凌先生,您母亲的情况本来就很不稳定,带朋友过来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拿来刺激她了。”
凌江沅垂着眼,没说话。
“和你有关系吗?”漆煦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护士。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我也是为你们好啊。”说着出了门。
漆煦碰了碰伤口,“嘶”的倒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凌江沅还在发呆,便起身去抱住对方,揉揉他的脑袋,说:“我没事,放心。”
凌江沅扭过头抱住他的腰,很低声的说:“对不起。”
“又不是你划的,你道什么歉。”漆煦粗鲁的揉他的脑袋,“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不如用其它的方式来道歉。”
“什么?”凌江沅迷茫的看着他。
漆煦用手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嘴唇,微微挑眉。
凌江沅一下子红了耳垂:“……看来你是真不疼了。”
“真没多疼。”漆煦说,“一道小伤口而已。”
离开前,凌江沅让漆煦等在外面,自己进去看了眼姜蓉。姜蓉睡得很熟,但梦里仍然皱着眉,不知道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凌江沅轻轻的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叹了口气,退出房间。
两人在门口站了会儿,凌江沅才伸出手试图关上房门。
“不进去看看么?”
突然闯入耳里的声音让凌江沅浑身猛地一僵,漆煦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突然戒备起来的情绪,难免觉得奇怪。
在漆煦的印象里,凌江沅极少有如此高的情绪起伏波动。
他不由得扭过头去看,看到数米之外,一个苍白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隻手捂着嘴唇轻轻咳嗽,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凌江沅,他的眼神是Yin翳的,像是一尾藏在Yin暗角落的蛇。
漆煦不免皱了皱眉:“你是?”
“你是漆煦吧。”男人笑道,“你好,我叫凌子元,是他的弟弟。”
“——我们走吧。”凌江沅握住漆煦的手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另一边走去,甚至没有对那个叫做凌子元的男人多说一句话。
漆煦虽然奇怪,但也并未多问。
只是仍然听到凌子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哥,我现在也住在这里,你顺便都不来看我,我好伤心。”
“哥,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哥,你又有了一个新的弟弟了。好笑不好笑?”
凌江沅握住漆煦的手用力得漆煦都不由得吃力。
他皱紧眉头,回过头看到凌江沅苍白无比的神色,便抬起手,搭在凌江沅的肩膀上,抚慰似的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
凌江沅说:“我们快点走。”
漆煦轻轻的点头:“好。”
他们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终于从那Yin郁的、不断响起来的声音中解脱出来。而那种始终被蛇缠住了脚踝的冰凉的感觉,也终于消失了。
凌江沅好像很害怕那个叫做凌子元的男人,漆煦心想。
凌江沅对凌子元隻字不提,漆煦虽然好奇,却也按捺住情绪并不多问。两人去学校外面吃了碗葱油拌面,出店的时候老板娘还送了他们俩几个茶叶蛋。凌江沅用袋子把茶叶蛋裹起来,揣进兜里。
漆煦去摸他的兜:“你兜这么大?”
“嗯。”凌江沅笑道,“平时装的东西多,就习惯了买兜大一点的衣服。”
漆煦隔着衣服蹭凌江沅侧腰,大街上闹得凌江沅非常不好意思,却又躲无可躲,只能拿眼神瞪他:“别闹了你。”
漆煦笑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