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陆遥意识的某一部分中,他对这些柔软无害的生物展现出了极尽柔和的姿态,只是大多数人都见不到这样的情景, 更不要谈理解和接近。
“工作结束了?”陆遥抓着周云辰的手问。
“嗯。”周云辰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一直坐在这里,没看时间吗?”
陆遥愣了一下:“没有。”
广袤宇宙之中, 灼眼的恆星光芒宁静地从光年外奔涌而来, 舰队群没有进行自转, 硕大耀目的恆星失去了提示昼夜更替的作用。
“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周云辰的眉心出现几道浸着担忧的痕迹,“你中途没有休息吗?”
“……忘了。”
“去睡会儿。”
“嗯……”陆遥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周上将的贤夫光环又上线了, 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柔弱又坚毅的圣光之中,配上他那张线条利落强硬的脸,让人直感诡异。
周云辰见陆遥还在犹豫, 搭在他肩上的手换了个方向, 直接将陆遥拦腰抱起放上了床。
周上将的这张床算不上软, 也不那么宽敞,但比陆遥用机械臂临时搭建出来的窄床好上不少。
周云辰躬身帮陆遥脱了外套和鞋袜, 又给他盖上被子:“睡吧。”
陆遥看着他:“我不是机器人,不能一个指令就进入关机休眠模式。”
周云辰思索片刻:“等我一会儿。”
他走进浴室清理一番,脱下外形挺括、缀满金属饰物的军装,隻穿一身薄衫重新回到床上,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的陆遥揽进怀里。
他记得陆遥睡觉时喜欢抱着雪豹,把雪豹的肚子或前腿当枕头垫在脑袋下面,现在雪豹不在,周云辰便贡献出自己的胸怀和手臂给陆遥当枕头。
舰队之间的炮火短暂停歇,阿瑞斯号船体不再因为被炮击而颤动出声,巨大的行星在窗外旋转着自己的身形。
陆遥靠在周云辰怀里,后者的手掌搭在他的肩头轻拍:“闭上眼,休息。”
陆遥闻不见任何气味,隻觉肌体的热度在狭小的空间中流转。
他怀疑周云辰的易感期敏感又发作了,便慢慢放出信息素进行安抚。
陆遥的意识在轻抚中睡去,周云辰却头疼地越来越Jing神,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易感期早已结束,这时候,oga的信息素便不再仅代表着安抚,更是激发。
陆遥的呼吸安稳绵长,进出周云辰肺部的空气却变得艰难。
他又抵住陆遥了。
-
陆遥又在阿瑞斯号上待了两天,这已经是周云辰易感期的第六天,但他总觉得周上将的易感期症状没有一点结束的意思。
无论是离开房间去工作四小时、八小时、十二小时,周云辰再度返回时都要耷拉下眼睫,沉默不语地靠近陆遥,不断贴近他,仿佛再短暂的分离都会磨灭他的安全感。
这让陆遥有点难以想象周云辰难道是顶着这样一幅神情去指挥战斗的吗?银戟舰队的士兵们会不会觉得他们即将溃败千里?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过长的易感期可能会损伤alpha的Jing神力与心理状态,当勤务兵郑干来给陆遥送营养剂时,陆遥问他:“周云辰过去的易感期也持续的很久吗?”
郑干惊讶了一瞬:“我不太清楚,周上将很少出现易感期,不过随军医生那里有专门的测量仪器,可以用来预估易感期的结束时间,陆总工,您需要吗?”
陆遥点头,郑干便去找军医借测量仪。
测量仪使用场景分两种,一是场景检测,即在alpha待过的密闭小空间中检测空气中遗留的信息素分子,通过分子结构和浓度推断易感期持续时长;二就是对人检测,将这个小印章一般的机器贴近alpha的腺体开启,检测alpha是否处于易感期。
陆遥先是对周云辰房间中的空气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显示易感期信息素分子的浓度已经很低很低,这代表着alpha的易感期即将或已经过去。
陆遥放下心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可几个小时后,周云辰返回房间时,再一次沉默而脆弱地抱住陆遥,小睡了一会儿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阿瑞斯号舰桥。
陆遥:???
他站在窗边,对着深黑一片的寂寞宇宙思考了十分钟,转身离开休息区,往周云辰办公室走去。
就在长廊拐角处,一位执勤军官见到陆遥,抬手向他敬礼:“陆总工,您找周上将吗?”
“嗯,他在办公室吗?”
“在,周上将在和几位将军们商议近期战况,需要我为您通传一声吗?”
“不,等等。”陆遥製止了执勤军官,看到前方站在周云辰办公室门前的副官赵明河,陆遥退后一步,把自己的身形隐入拐角的Yin影中。
办公室的门开了,带着愠怒低压的呵斥从门缝中溢出,顺着走廊飘向陆遥的方向,执勤军官微妙地发现陆遥在这时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