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郎灰头土脸的,鲁越心情也有些沉重:“进屋说吧。”
全家人去了老太太屋里,鲁大郎憋不住了:“到底是哪个gui孙儿要害我!还去官府告状?!”
鲁老太太:“到底咋回事,二郎你说。”
鲁越:“大哥去年从苏州进货的那批丝绸应该是上了当了,现在卖到徽州那边去,人家不干了,要退钱,这倒罢了,可问题是那批成衣,说是刺绣绣的是宫里头贵主子的样式,有人去官府告状,说大哥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韦氏瞪大了眼:“什、什么贵主子……?!是那批牡丹刺绣图?”
鲁越:“嗯,那图案是从哪来的,大哥你还记得吗?”
鲁大郎看了眼韦氏:“问她!”
韦氏脸色都白了:“那、那不就是话本子上的图嘛,我看着好看,请了一个绣娘绣的。”
“在哪?”
韦氏站起身:“我、我去找找……”
很快,那书本就被拿了过来,翻开一看,是一副牡丹图,芮娘也瞧见了,倒吸一口冷气。
芮娘:“这个图……应是皇后册封时候的刺绣吧,大部分人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丛牡丹花,但仔细看,牡丹的花边和凤凰的羽毛交相呼应,是凤穿牡丹。”
凤穿牡丹,不是寻常百姓人能用的图案,鲁大郎经营布庄这些年,知道这个道理,但问题就出在这凤凰不显眼,而且那绣娘根本不懂什么凤凰,就是照着绣,难怪被有心人告到官府去了。
这不是小事,往严重了说,鲁大郎是要去吃牢饭了,韦氏瞬间就没了主心骨,哭出了声:“现、现在怎么办……”
鲁越:“好在那批成衣就卖出去了几件,只要把买主找到立刻回收,再给笔前应该就算了事,至于官府那边,今天听官老爷的意思是可大可小,想来也要花点儿钱。”
“钱不是要紧事。”一直沉默的鲁老太太此刻开口。
“但问题是谁要害大郎,谁要害鲁家?!”
鲁大郎苦着脸:“徽州那事我认了,我去年进货的时候应该是被那个外地的商贩骗了,等我缓过来再找他算账,但是这批刺绣的事情我是真的冤啊!那话本子上的图好些人都绣,荷包、帕子都是随便绣的,怎么就有人去告我呢?!”
鲁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和官府打听了,他们说是个姓付的举报的,娘……”
付?鲁老太太脸色一沉。
付姨婆?
可付家的人就只剩付老婆子一个人了,她个六十岁的老婆子哪知道什么凤穿牡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她底下那个小儿媳妇吴氏的主意吧!
鲁老太太怒了,拍桌子就起:“好个吴氏,我算是看明白了,
上回春杏那事怕就是她撺掇的!二郎,你赶牛车!我们现在就去大旺村!”
大旺村和甜水村在两个反方向,但是脚程都是差不多的,鲁大郎也一跃而起:“我也去!”
韦氏更不遑多让:“还有我!”
人多势大,鲁老太也没拦着,芮娘犹豫了一下,鲁老太道:“老二媳妇就别去了,在家看家,把家顾好。”
芮娘应了一声。
鲁越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出发前,鲁越趁着空捏了捏芮娘的手:“把门关好,谁也别让进。”
芮娘笑了笑:“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去吧。”
鲁越这才带着全家人出了门。
话是这样说,芮娘还的确有些担心那群人闹到家里来,她把门栓反锁好就回了屋子里,下午饭估计大家也没什么胃口,芮娘简单的准备了一些,做完之后就回房了。
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把桌上的那本书拿出来看,又和大哥带回来的成衣图对比了一下,芮娘瞧了许久,又琢磨了一会,把自己的绣篮拿了出来。
……
鲁越赶着牛车,在下午饭之前就到了大旺村。
说来付老婆子嫁的人,姓赵,原先是大旺村的秀才,在鲁家破败的时候付老婆子作为秀才娘子可是风光无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嫁走了,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付老婆子的掌心宝。
两个儿子早年都被赵秀才重点培养,可惜没有一个是读书的苗子,大儿子虽然还是成了个庄稼汉,但好歹现在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儿子、房子,日子过的还不错。难就难在这个二儿子,读书的苦吃不了,种地的苦也吃不了,竟成了个懒汉,早年还死了老婆,现在娶了个续弦,就是这个吴氏。
吴氏比鲁老太太小得多,嫁给赵老二之后生了个小儿子,今年才十来岁,春杏就是赵老二之前的媳妇生下的,那在吴氏眼里,可不就成了一个拖油瓶?
鲁老太太在去大旺村的路上算是把这层关系给想明白了,赵家如今分了家,赵老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又跟着赵秀才念了几天书,能看懂凤穿牡丹和这个告状的人,保不齐就是那一家子。
鲁越赶着牛车,很快就到了赵老二家门口。
这院